月氏心下恨华氏得紧,这会儿见她连自己也不侍候了,若她一离开,连最后想找机会收拾她报仇都不行,又看苏青河神色软了下来,顿时便将要她留下来侍候自己的话脱口而出。
“哼!”苏秉诚一声冷哼,使得月氏身体抖了抖,也不敢再说了,只眼睁睁看着华氏被苏丽言扶了出去,顿时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月氏嚎叫了一声,倒在床上,苏秉诚父子等人除了苏青河有些不忍看了月氏一眼之外,连苏平海兄弟二人都没有再搭理月氏一眼,两人反倒是神情沉重的给苏秉诚行了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苏丽言院子行去。月氏要死不活的被丢在床上,苏青河一辈子当贯了大老爷,说着孝顺,实则每回侍疾给月氏动手的,哪一回都是华氏,他就是有心想照顾月氏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这个念头一生起,苏青河心中更感愧疚,一边招了早已经吓呆住的婆子过来将月氏扶稳了,一边却是让人去厨房要了热水过来,给月氏净面洗伤口。而另一头华氏整个人如同死过一回般,她虽然不想靠在女儿身上,怕她撑不住,但刚刚的事情令她这会儿双腿还发着软,抖得不成话,根本站不稳,她此时面色惨白双目通红,幸亏之前有小李氏的事情闹过一回,下头的人此时还兀自害怕,院中路上根本没几个侍候的,就是有,刚刚听到月氏院落里的嘶吼,哪里还敢抬起头来看,都个个低垂着头,深怕有人发现了自己一般。
对华氏这个状态苏丽言心里其实挺担忧的,但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抿紧了嘴唇,只将华氏扶着出了院门,后头月氏招呼那一声她听到了,月氏这样恨华氏,自然不可能是让她好心留下来,恐怕不是打着想让华氏侍候她的主意,便想着要将华氏留下来折腾一番,虽说这样想有些太过阴暗,但月氏不是个什么好人,苏丽言自然也就当那一声没听到便是了。苏家两个郎君低垂着头跟在后面。他们自小生下来起便被月氏抱到跟前儿,使得两兄弟跟华氏间的感情算是比较生疏,不如苏丽言。当年只是个小丫头,月氏看不上,再加上苏丽言身体又弱,因此才一直被养在华氏身边,华氏是一心扑在了女儿身上。有苏丽言体质弱不得不多照看一些的原因,也有两个儿子跟自己不太亲近,苦闷之下将一腔慈母心放在苏丽言身上,更有些内疚的原因,当初苏丽言身体不好,全是因为她在怀孕时受了月氏折腾。种种原因之下,使得华氏对这个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两兄弟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怨过。
可此时见华氏出了问题。站在她身边的是已经出嫁的苏丽言,二人不由都觉得有些羞愧,若是换了以往,他们恐怕不觉得有什么,但刚刚月氏所说的话令他们心寒。也看得出华氏之前的可怜之处,毕竟母子骨肉相连。苏家两个郎君这会儿心中也确实是不好受,一路便默默的跟在了苏丽言身后。
想到刚刚就连苏青河都说过话,这两人却是一言不发,虽说长辈在场没有晚辈说话的份儿,不过若是真一心为了华氏,就肯定拼命想要想法子保全她,而首先想的不该是什么规矩才是,苏丽言心中对苏平海二人感情并不如何深,原本只当是自己穿越过来与这两人无话可说便罢,没料到他们跟华氏之间也僵成这样,母子感情如此薄弱。想来也是这样,若是两兄弟真如苏青河一般孝顺,就算当初那朱氏是月氏做主娶进门儿的,可只要苏平海态度端正,那朱氏是怎么也不敢做出那样行为的,追根究底,这事儿两兄弟其实也该有一分责任在。
全家人都只知孝顺月氏而不知关心华氏,平日可以想像华氏的日子过得是有多艰难,而华氏一旦从苏丽言这儿得到些什么好的,便都巴巴的拿回去,一想到这些,苏丽言才真正替华氏觉得有些心酸。
华氏一路跟失了魂似的,回到苏丽言的院子神情还是恍惚的,身体却是抖得厉害,那张脸惨白里透着青色,眼睛空洞,看到她这个样子,苏丽言心下不由一酸,也没顾着唤华氏醒过神来,反倒是自个儿脱了斗蓬交给面露担忧之色的元喜等人,又让丫头们招呼着苏家两位郎君在外间陪着华氏坐一阵,自己进了空间之中,想了想,从空间里沾了一滴玉髓出来放进干净的杯子中,将那晶莹淡紫的玉髓放了进去。
晶亮的紫色珠子静悄悄的滚进了杯子里,将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紫砂杯衬得登时像是发着光亮一般,刹是好看。苏丽言见多了这样的情景,也不像一开始时那样惊奇,拿了水壶倒了些温开水进去,顿时那紫色玉髓化入了水中,空气里泛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来。这东西头一回吃效果好得自然是不用提,苏丽言这是准备给华氏吃的,不是舍不得给她喝得太多,但这会儿也不能让她头一回吃便露出那样的异状来,想了想自己又取了个杯子先倒出大半来喝净了,这才重新又渗了些水进去,那芝兰似的香气这才转为幽淡。
外头苏家两兄弟此时面色沉寂,正坐在华氏下首处,两人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看到苏丽言端了杯水出来时,二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苏大郎苏平海起身朝苏丽言拱了拱手,愧疚道:“母亲今日有劳妹妹了。”他们原是男子,对于内宅妇人之事本就不该插手,更何况今日掐架的还是两个长辈,便更感尴尬,幸亏有苏丽言盯着,不然恐怕今日华氏要吃了大亏,若是华氏被逼死,不止是他们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