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声音虽然轻软,可是却奇异的带着一股让人不能反驳的威严,众人被她这么一问,当下鸦雀无声,院子里安静异常,苏丽言又冷笑:“借着灭火的名义,将我的院子翻得乱七八糟,如今还想着当做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不管这东西是谁拿的,总之你们是我院子里的人,就有责任替我看好院子,丢了东西,就是找你们赔!养条狗有人进主子房时,还知道叫几声,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反倒还长了胆,敢往主子屋里拿了东西丰满自己腰包!我今日就要你们得知,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就是拿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众人听了她这话,只觉得心里绝望,有心不服,可是却又说不出两句反驳的话,更何况苏丽言道理虽然歪了些,将人比作狗也侮辱人了些,可是在主子的眼里,奴婢的性命本来就是猪狗不如的,只是没人说出来,怕扫了大家夫人的体面,说这话不好听被人说没教养而已。但这话是由苏丽言说的,大家觉得她是商户之女,好似说这样的话本来天经地义,竟然一时间众人听得羞愤欲死,却没人能去想合不合适的话,只是又气又恨,偏偏却无可奈何,全都一溜儿给跪了下来。
“若是谁像这婆子说的,要了全家性命也赔不上来,那我也是没法子了,可是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不愿意赔银子,那么就全家一起扭了打死,这样背主的奴才,就是打死十数个,也是不足可惜的!”苏丽言冷冷一笑,说话声音轻轻的,却是带着一股寒意,让人听出她话里的坚决 之意。并不是开玩笑的,当下又是绝望,又是悔恨怄闷,元海家的脑子转得快,虽然心里也有害怕,不过却不像众人那般一根筋钻进了死胡同里,只觉得自己就权两条选择而已,要么赔钱,要么全家去死,偏偏两样谁也不愿意选。如今才纠结害怕成这副模样,元海家的却是想到另一条路,擦了把眼睛。一下子跪着挪了几步,抬头表情坚定的看着苏丽言:
“三少夫人,奴婢有话说,是不是奴婢只要说了,您就会放了奴婢一条生命。不追究奴婢一家子的责任,也不要让奴婢赔钱?”
“哦?”苏丽言微微又笑了起来,刚刚的冰冷如雪好似突然间化了开来一般,看着元海家的,心里暗叹果然出了一个聪明人,面上却是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说呢?我要看看你说的话有没有用。才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了你们一家子的命,如果有用就罢。要是没用,许嬷嬷可别怪我无情。”
自己一大家子的性命在她说来轻描淡写的,元海家的虽然知道她是有意如此说,心里仍旧是一寒,不过听她口气却不像是绝对的样子。好似自己的那做法也并不一定完全不成,倒是微微松了口气。深呼吸了几下,像是给自己坚定决心一般,半晌,眼睛狠狠闭上,才突然间睁了开来,重重的向苏丽言叩了一个头:
“三少夫人,奴婢有话说。”她说完,没等苏丽言开口,又接着说道:“今日三少夫人房里起火,奴婢当时慌了,其它院子处有几个老姐妹和丫头都过来帮着灭火,奴婢亲眼瞧着,太夫人院子里的金梅在您的妆枢箱子里,拿了一个猫眼儿一般,好似鸡蛋大小的绿色石头握进了袖口里,这事儿是奴婢亲眼瞧见,估计还有其它人也看见了,可以为奴婢作证,三少夫人,奴婢这么说了,请您不要再与奴婢追究责任,奴婢求三少夫人再给奴婢最后一次机会,往后奴婢绝对好好为三少夫人做事,不敢再有二心。”说完,又是狠狠一个响头叩在地上,显示元海家的决心。
苏丽言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看着元海家的,心里倒是真正在,生出一丝愉悦,太夫人身边的人么?嫁进元家没几天,一些基本的事情她也是了解的,这府里最有体面的丫头分三等,一等分别赐金字排行,二等是银字排行,三等则是玉字排行,一等丫环大多是侍候在太夫人身边,以及大夫人徐氏和二夫人王氏身边,而小一辈的,则是分到银字排行的丫头,玉字排行的,添居最末,这金梅,可是太夫人身边得宠的丫头,就是之前她去向太夫人请安时,跟在太夫人身边低眉顺目的那一个,极得太夫人看重,行事稳重不说,而且不多话。今日倒没看见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跑到自己院子里来了,而且还做了这样一个隐君子,敢拿自己东西了,而且那颗像猫眼似的碧绿宝石,是里头最为名贵的,想来这丫头是没胆子的,至于是受谁指使,自然是不言而明。
眼里一下子冷了下来,苏丽言早知道这元家不是好相与的,可是没想到如今正大光明派了人过来偷自己屋里值钱东西的手段,那位也干得出来,也当真是太没品了些,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会忍气吞声,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吧?苏丽言冷冷一笑,却是不多话,直接拿了手里那叠子宣纸,仔细查找了一番,找出原本写着元海家名字的那一张,递给她看了看,然后淡淡道:
“说得好,撕了吧!”
元海家的颤抖着手,亲自将这张轻飘飘的纸,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珠宝般,拿在手里认真看了好几遍,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认真又对了一次,确认是属于自己的那张欠债了,这才哭着将这张纸撕掉,当下松了很大一口气,又重重给苏丽言叩了几个头,眼里却再也不敢露出什么狡猾之色,而是真心实意的为苏丽言尽忠的表情,这才浑身无力的半跪半爬着退了下去。
众人一见元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