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目光一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村长我想问一件事情。”
冯辉伦一双眼睛紧盯着田光明的脸,在看见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过后,他满意的笑了,可结果才笑就被稚嫩的声音再次打断!
他尽量摆出一张笑脸来,“你问。”
“我听说上面下来过这样一个条例,开荒山免三年税收。”
冯辉伦脸上闪过几丝不自然,笑僵在了脸上,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孩迅速的就反应了过来,“那可能你们没有听见前提,荒山必须是属于自家的地才行。”
荒山必须属于自家的地?真是笑话,除了田土分配给农民以外,什么时候连荒山也分配给农民了!
“那我想问问,我家的荒山又在什么地方!”招弟觉得自个儿脸上的笑脸再继续保持肯定会抽搐,便渐渐的冷了下来,“或许说,我家根本就没有荒山!”
面对一个孩子咄咄逼人的语气,冯辉伦是说不出的怒气,他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就连村里的长辈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头片子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你家荒山在哪儿你问你爹,我怎么知道?”冯辉伦脸色阴沉,转目看向田光明,冷笑一声,“以前还觉得你田光明多聪明的,哪知道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教养不好!”
田光明本来是强制压抑着怒气,他也打算好了,随便冯辉伦说怎样的话他都要淡定…可这下才听见冯辉伦开口说他连孩子都教养不好,不是变相的说他孩子的修养不好嘛!
一下子,他是气得鬼火冒,“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目光凶狠,牙齿咬得吱吱响,一步一步的走向冯辉伦。
冯辉伦可没看见田光明这样子过,顿时也是慌了神,忍不住站起来后退两步,声音怯弱道:“你…你要做什么?”
招弟看见冯辉伦的那熊样,顿时好笑,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田光明在冯辉伦的跟前停下脚步,两人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见田光明的脸色暗沉,眸子寒光闪闪,一字一句顿道:“你只要让我再听见你说我孩子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拳头。
冯辉伦是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记得,小时候可没少挨那拳头。
许氏连忙站到一旁,陪着笑道:“田老大,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生气伤了和气…”好言相劝了一会儿。
田光明看着冯辉伦那胆小的样儿,鼻孔朝天一哼,双手一挥,不再计较,回到门口的板凳坐了下来。
而冯辉伦也是这个时候才回神,他顿时觉得自个儿的面子尽失,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他,腰杆一挺直,壮了壮胆才道:“田光明,你今儿要是有本事就打我,打了我立马去衙门告你蔑视村官。”说到最后,神气得不可一世,仿佛那个“官”字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田光明没再动怒,只是目光变得阴冷,直愣愣的看着冯辉伦,“村长,我们还是先谈荒地的事情。”
冯辉伦却是不依了,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顿,末了才道:“你们这字据我不能立,因为那是村子集体的土地不能给你们。”
听着冯辉伦坚定的语气,看着冯辉伦坚定的表情,招弟不禁头疼,这厮还真和他们较真了。
“那村长你的意思是置上面下来的条例于一边,不管不顾了?”招弟知道,要是冯辉伦真这样她们也没有多余的办法。
冯辉伦轻哼一声,淡淡一笑,自信而癫狂,他就是不立了,看她们怎把他怎样?
“你这话可差矣!不是我不管不顾,而是你们想占集体的便宜,我不允许。”
“你…”招弟气得口结,手指颤抖的指着冯辉伦一脸痞样,心里说不出愤怒,
方才冯辉伦骂人他还能动手打人,可这下他却是不能动手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冯辉伦的那句“蔑视村官”给吓着了。
冯辉伦看着两人的神情,得意的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许氏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就没有弄懂,她家这口子当个村长怎么像是要把全村的人都得罪一次才肯罢休。她没有弄清楚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她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冯辉伦搞出来的烂摊子全部要她来收拾。
她忍不住想出口帮忙说说话,却被冯辉伦那凶狠的目光瞪了一眼,一时却是忘了要准备说什么了。
田光明拉起招弟就要往家去,招弟回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冯辉伦,阴嗖嗖的声音道:“村长,小心半夜鬼敲门!”
“你…”冯辉伦得意的一笑,“没做亏心事,谁怕鬼敲门。”
许氏等两人进了对面的门,终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冯辉伦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许氏暗骂,常常说我不懂,等什么时候有事了,你请人帮忙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我不懂,到时候我就是真的不懂了。
…
由于窗户没有关,那边的门也没有关,所以发生的事情刘氏与得弟是一清二楚,两人进屋时,便默契地没有问,端了一碗温水放在两人的面前,让两人喝口水消消气。
田光明是气得不轻,端起碗,咕噜咕噜,几下就把一整碗解决完了。而反观招弟,倒是相对而言冷静多了。
刘氏看着招弟的样子难免有些担心,这些日子为了荒地的事情,招弟可没少操心,现在这样,最伤心的怕就属招弟了,可她的反应…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