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巨响,架设在一条通道上的一门红夷六磅炮被一颗红夷十二磅炮的弹丸砸中,立时那门火炮当场砸瘫,铁球夹着炮架炮轮乱飞。
“奴贼声势好大,我将士伤亡不小……”
清军几十颗大小铁球连续过来三波,才暂时停了下来,显然炮膛发热,需要停下来散热一会。。
王斗与卢象升站起身来,眼前景色如人间地狱一般。两道防线的地面,到处是鲜血残肢,军士们的惨叫声声响起。那些受伤的军士,被铁球带中的,无不是身死骨折,伤势极惨。
清军有了远距离大威力火炮,看来这仗,是越来越难打了。王斗估计清军仅仅这几轮火炮发射,己经造成己方军士一、二百人的伤亡,余者各营辅兵不知多少。
特别这种炮击对士气打击极大,还好舜乡军平时训练严格,将士虽受不小创伤,这轮炮击还不至于崩溃。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王斗沉默一会,说道:“奴贼有红夷大炮,我军虽措手不及,但只需在各处安设泥袋土筐,挡住他们弹丸翻滚,还是可以避免军士伤亡的增大。”
卢象升缓缓点头,二人静静看着场地,各营密密麻麻的辅兵们,己经顾不上争救伤员,在将官们的喝令下,都是争分夺秒,将填上土的泥袋土筐,布于防线的各处。找不到袋子筐子的,各人还将帐篷扯下来,用来捆装泥土。
性命关头,各人动作极快,很快的,舜乡军两道土墙之间的平地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泥袋土筐,不但如此,在全军第二道土墙之后,同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泥袋。通道上的一门门火炮,也同样推到土墙后面去。
杨国柱与虎大威那边,虽然没有遭受炮火的打击。不过有备无患,他们同样准备了大量的泥袋土筐。
没过多久,清军的火炮又呼啸而来,立时各人又赶紧趴下,特别那些辎重兵与各营辅兵们,更是紧紧地将自己身体趴伏在各泥袋土筐之后。一bō_bō大小铁球相继而来,不断有前后土墙被他们打塌。那些大小铁球激射在土墙前后的空地上,更打得布屑泥土飞溅。各人的惊叫声不断响起。
好一会后,清军炮火停止,还好,有那些泥袋土筐的缓冲,那些弹丸跳跃不起来,清军火炮声势虽大,只要不被火炮当场打中,军中死伤人数却比先前大大减少,军士情绪快速稳定下来。
王斗呼了口气,放下心来,卢象升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安心不少,幸好有这些泥袋土筐,敌方犀利的炮火威力大大减少。
众多的医士出来抢救伤员,看他们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员抬入营内,卢象升身后的陈安等人都lou出不忍卒睹的神情。
场中一片安静,只有伤员们被抬入时的凄厉叫唤,寒冬天气,这些被火炮弹丸带中的人,恐怕……很多军士都是紧咬牙关,光挨打不能还手,实是憋屈。
寒风仍是呼啸,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天气越发冷了,很多军士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仍是冻得全身发抖。这大寒的天气,怕有零下几十度?
干冷的空气中,不时飘扬着一股股浓厚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硝烟味。
一片安静中,久久凝视前方不动的卢象升忽然道:“国勤,看来保安军士要退居第二道防线了。”
王斗立时明白这个问题,舜乡军第一道防线,两道土墙空中间布满了泥袋,地面满是障碍,除了火铳兵外,舜乡军引以为傲的列阵而战己失去了效用……
王斗道:“督臣所言极是,放开第一道防线,让奴贼进来,这地面满是泥袋障碍,他们冲势缓慢,我军依墙而射……”
他被清军的红夷大炮打得一肚子的火,冷笑一声:“奴贼有火炮,我们有火铳,就看他们冲进来后,有多少血来流。”
卢象升看向王斗:“奴贼从正面冲进来,要防止他们冲入两翼攻击。”
王斗道:“督臣放心,两道壕墙相隔不过一百多步,奴贼冲进来的大军,尽在我火炮火铳打击之下,他们冲不进两翼。”
……
号角声响起,此时除了正面的敌人,两翼的清军己经潮水般从两里外涌来,卢象升紧急招杨国柱与虎大威前来商议军务,告知他们正面防线的战术,免得他们以为正面防线崩溃,影响他们军中的军心士气。
王斗除了让钟调阳的辎重营多备泥袋土筐外,还传令韩仲与温方亮前来商议安排,让韩仲部下火铳兵防守第一道土墙,温方亮与余者骑兵火铳防守第二道土墙。各人麾下长枪兵也尽数撤到第二道土墙之后。
如果正面清军进攻,韩仲部下火铳兵假意抵挡一会,就全部撤退到第二道土墙,集中营内所有火铳兵,给敌最大的杀伤,随后长枪兵与刀盾兵追杀。
不多久,两翼传来猛烈的火炮火铳声音,显然杨国柱与虎大威与清军交上了手。
在舜乡军正面防线,清军又一轮的炮击后,终于他们的号角声响起,潮水般的清军推着战车,呐喊冲来。在战车后面,又是密密麻麻的清军杂役,用小车载着诸多的木盾等物,急推而来。
看清军冲来,王斗放下心来,吩咐钟调阳的辎重队,将第二道土墙后的泥袋土筐收拾开来,重现平坦的地面。那些泥袋土筐都集中一起,在清军下一次炮击时使用。
依王斗的吩咐,第一道土墙防线,除了韩仲部的火铳兵外,余者火铳兵们,全部集中在第二道土墙之后。
王斗军中每个千总连上辎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