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今日若是败了,我们也别谈打什么开封了,日后遇到新军,兄弟们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朝廷毕竟是朝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新军,也会源源不断练出来,他们也招安我们多次,有强军在手。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今日不战。总有一日,我们逃脱不了千刀万剐的那时刻!”
他断然喝道:“只有打,今日在这里灭了曹变蛟。灭了他们新军,我义军,才有越发火红的时候!”
“继续打!”
“打,把人全部派上去,前面死了,后面再上,他们也不是三头六臂,总有支持不了的时候。”
打到这个份上,闯营各将也不得不支持主帅,纷纷出言力挺李自成。
牛金星抚着自己的长须。也缓缓说道:“夫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明师已是疲惫,只须我们加把劲,定能将他们军阵攻下!”
终于,经过激烈争吵后,众贼稳下心思,也发起了更加疯狂的进攻。
……
曹变蛟策在马上,四野人潮如海,流贼的攻击越发疯狂,他们以层层盾车诸器械为掩护,一bō_bō神情扭曲的扑来,长矛,大刀,棍棒,似乎无穷无尽,爆雨似的箭矢落着,还有火箭鸣射的炸响。
军阵上空,尽是火箭飞行的各类轨迹,火箭矢鸣射时的凄厉叫声,一些流贼,还扔来火罐,便有着火的新军,嚎叫着扑上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军阵四面,已经多处破口,密密麻麻的流贼涌来,然后明军不断聚拢兵力,组织起来,将这些破口堵上,军阵四面,倒下的尸体已经太多了,还有伤者被践踏时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
流贼已经到了最后的疯狂,己方也伤亡近半,他极力望向闯贼那处,他不是甘心坐以待毙之人,曾打算直扑流贼中军大阵,擒贼先擒王,只是那边流贼马兵步卒太多了,他领骑兵冲了几次,怎么也冲不上去,反差点陷入他们重兵围困之中。
官兵不是没有陷入流贼重围过,然与以往不一样,此次贼兵马军太多了,若不是他们有数万马兵,便是数十万饥民步卒围困,曹变蛟也认为自己早突围而去。
“轰!”
右翼又破了,狂热的喊声中,不知有多少贼兵涌进来,密密匝匝的长矛,对着阵内的明军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三眼铳的一片爆响,浓重的白烟与凌厉的火焰喷出,两百多个正兵营的三眼铳手紧急涌上,对着眼前的流贼举头就射,他们的三眼铳中,每个铳管都装铅子三、四个,以引线将引药全连在一起,数百人三管齐发,七、八百个铅弹爆出,眼前无数的血雾腾起,防护简陋的流贼齐刷刷倒下一大片。
近距离轰射,三眼铳弹威力颇大,铅弹撞入他们体内,在肝脏肠子内胡乱翻滚,将里面搅得乱七八糟后,体内的压力,使得伤者的血液,再随着伤口处pēn_shè而出,形式各异的血箭,在各人眼中飘撒。
无数声嘶力竭的嚎叫,滚翻的人群,就在眼前叠得更高,但后方密密的长矛丛林,依然涌入,他们中许多人,似乎还保持着因三眼铳独有的雷鸣怒吼,而造成的近距离耳鸣状态。
这些勇敢的正兵营三眼铳兵们,在射完铳弹后,挥舞着三眼铳,如榔头一般,将眼前的流贼,一个个砸翻在地,血液与脑浆飞舞,但三眼铳冷兵器作战时,对上密集的枪丛先天不足,因为需要施展的空间太大,长矛只需向前刺便可。
这些原本是骑兵的三眼铳兵们,很多就被眼前密密长矛刺翻在地,不过他们以伤亡的代价,为后方正兵营杀手队战士们涌到争取了时间,这方面的缺口处,又开始了惨烈的肉搏战。
曹变蛟策在马上,猛然取弓在手,一根利箭已是搭上。
“嗖!”
箭矢射出,一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流贼捂住咽喉。跪倒地上拼命挣扎。
弓弦响动,曹变蛟闪电般又是一箭,又一个流贼哨总被箭矢透脑而出,他刚张开嘴巴。就被箭矢从口中直射而入。
曹变蛟猛地转个方向,箭势强劲,一个贼目连惨叫都来不及,利箭便从他的额头射入,带着他向后摔倒出去。
他左右开弓,转眼间,就射杀多人。
随后曹变蛟跳下马,持着自己的马槊,猛地朝流贼扑去,身边越少的亲卫们。也紧紧随上。
他大喝一声。发力一抖。槊身直震,他狠狠一扫,面前几个流贼被他扫得吐血。一个贼兵在曹变蛟扫来时,还想以长矛硬架,但槊杆一弹,槊枪正打在他脸上,他捂着脸血肉模糊嚎叫。
曹变蛟手再一转,槊枪直绷出去,“噗嗤”一声,凶狠贯进一个流贼的眼内,直接从他脑后直穿出来,鲜血混合白色的脑浆喷溅出来。他的手又一抖,有如几朵梅花,几个流贼吃力的捂住自己咽喉……
空气中充满血腥味,大部分火铳兵,都是持着自己腰刀作战,他们已经来不及形成铳阵,流贼进入最后的疯狂,他们似乎不断破口,然后被堵塞上,随后又破口,又被堵上。
杨少凡若狼牙棒似的三眼铳发射后,就将三眼铳当狼牙棒使用,他已经不知敲碎了多少流贼的脑袋,他身上也受伤多处,没了往日温和沉静的样子,形象狠厉。
他的中军官孙玉田在不远处搏斗,他持一把青龙偃月刀,一边大呼搏战,一边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养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