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王廷臣败在哪里?还不是粮草难继?相对之下,他们的粮饷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不论杨国柱或是王斗来战,千里迢迢,首先他们后勤上就失败了,兵再强。没有粮草。拿什么打仗?
牛金星的话,引起殿中各将的共鸣,现在闯营各人也不认为杨国柱、甚至王斗有什么可怕的,己方如山如潮的人海。足以淹没一切。就如曾经淹没历来新军一样。
己方还有数万马军。马步配合,何来敌手?
李自成点了点头,攻打山东。北直隶,看来不会比攻打湖广艰难。曾经他以为南攻湖广会是何等的艰难,结果不费吹灰之力,想必山东也是一样。
杨少凡不语,李岩本能觉得不对,又不知不对在哪里,他的心智谋略在闯营称得上出众,然信息太不对等了,他观看王斗便若雾里看花,没有足够的情报让他作出分析判断。
观牛金星话中意思,还要继续裹胁山东百姓,形成饥兵潮流,最后席卷一切。不过李岩认为,为建立新朝,一些民众的牺牲是值得的,大明气数尽了,改朝换代顺理成章。
建立新朝后,百姓们就有好日子过了,这点苦是值得忍耐的。
对王斗之事,顾君恩更不清楚,连京师附近情况,都是各方打听才得来,闯军的细作,不可能了解更多细节。
很多事情,他们就是看了,也不会明白,便若王斗招考吏员,出了王氏算题的消息传来,被闯营各人不约而同认为毫无价值,情报束之高阁。
看牛金星神采飞扬,滔滔不绝,顾君恩还是强调:“丞相所言有理,然下官还是觉得太急,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兵凶战危,吾等需不预胜,先预败,万一不胜,退无所归,如何是好?毕竟孙传庭等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其实对牛金星来说,只要能夺得山东,丢不丢湖广无所谓,毕竟离京师更近一步,离自己成为新朝丞相梦更近一步,那种从龙功臣的味道,不是区区一个湖广可以相比的。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说出口,他意气风发道:“正因为孙传庭等虎视眈眈,吾等更需要攻打山东,北直隶!”
他反问众人:“当前情况,孙传庭会出关吗?山西兵马会动吗?”
殿中各人沉吟,很多人都是摇头,连顾君恩都不得不承认,没有特殊情况,孙传庭可能就一直缩在陕西积蓄力量,一直等到他认为的时机成熟。至于山西那方的人马不用说,肯定是谨守全省地界,轻易不会出门一步。
牛金星冷冷一笑,说道:“故此,我们要将他们兵马引出来!”
他指着殿中一副全国地图,却是缴获自官府的,比例很夸张,不过此时之人倒看习惯了。
“我大军挥师北进后,虽留下兵马布防,但料想各方……原湖广的官兵,南直隶的官兵,都会来攻占。最可虑的,便是陕西的孙传庭,不过……”
牛金星指着地图上的洛阳,汝州地图,森然道:“孙传庭要出关,唯有走这一线,山西兵马要出省,一样必须走汝州,南阳。此些地方地势平坦,一马平川,我大军虽攻山东,然马兵要杀个回马枪何等容易?就在旷野上,歼灭他们!”
他笑道:“不过以朝廷的反应,我师若攻山东,北直隶,肯定迫不及待让各方来援,或是顾不上湖广了。毕竟漕运一断,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从陕西运粮上千里……孙传庭若出关,必败!山西兵马来援,必败!”
牛金星胸有成竹的道:“如此,我义军便解决了陕西的孙传庭部,趁势攻占潼关,据其户槛,天下形势,入我掌握也!”
看殿中各人都注意倾听,牛金星满意的续道:“或许,我师攻山东之时,江南的兵马还会来援,最能可能的,便是凤阳总督马士英,他麾下总兵黄得功、刘良佐、孙可望等,一样将他们诱到旷野上歼灭,理想之地便是归德府……我师亦可趁势攻占宿州。徐州等淮北之地,说不定还可攻占凤阳……”
刘芳亮深思道:“丞相的意思,先以攻山东为诱饵,调动朝廷的兵马,若朱仙镇一样,将各方官兵引来消灭,解决我大军的后顾之忧?”
牛金星抚须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正是!”
他说道:“初时开封官兵云集,若不是调虎离山之计,也不可能消灭曹、王他们。此时亦如此!……官兵守城还行。野战,现是他们的短板!”
众人点头,同时李自成眼中闪过阴沉之色,牛金星的话。还让他想起孙可望与李定国。当时之胜。有李定国的功劳在内。现在这二厮却背叛了义军,迟早要让他们好看。
袁宗第也是沉思:“不lùn_gōng山东还是陕西,开封。归德都必须下,河南这两处钉子,必须拔除!”
李过也是道:“同时以这二处为诱饵,围点打援,将官兵的援军引到城下消灭!”
他们举一反三,提出一系列的军略,多年征战下来,这些饱经沙场的闯将,对战争有着本能的嗅觉,战术上,个个非常出众,就连年轻的李过也是一样。
指着地图,牛金星说道:“攻打山东,同时解决我师的后顾之忧,然后我大军直入山东全境。本相猜测,山西的兵马,早前可能不会动,然到此时,由不得他们不动。”
他脸上现出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