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是绝对不会传到顾明珠的面前的,容尚宫照例吩咐了怀蝶等人之后,就端着药碗去到正殿西南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倒是不大,不过正房三间、左右两间厢房,倒是小巧精致,院子中错落有致的种着好些花树,墙角处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趁着开来一半的蔷薇花,端是又添上了几抹的色彩。
容尚宫走进院子的时候,门口侍立的两三个小宫女忙忙的走上了前来,福身行礼之后,低声说着屋内人的情况,“……奴婢已经劝了好多次了,姑姑总是不停,非要赶着把手中的活计做完不可。奴婢可真是没法子了,殿下那边问了好几次情况,姑姑又总是在一旁盯着,奴婢真是为难,只能硬着头皮说谎了……尚宫姑姑,您再多劝劝姑姑吧,这样下去,要是殿下那边知情了,奴婢是绝对逃不过的。”
容尚宫是最清楚不过老友的脾气,对于小宫女们的抱怨,倒是很能理会,并放柔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去劝她。”
说话间走进了正屋,朝左手边走去,就看到临窗的大炕上,面色苍白、消瘦了不少的唐嬷嬷正专心的做着女红。
容尚宫使了个眼色让小宫女们下去,又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见唐嬷嬷还是没有反应,就轻声的咳了咳。
唐嬷嬷猛然抬头,见到容尚宫。容色讪讪,“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颇有些怨怪的语气。
容尚宫倒是没了好脸色,将药碗放在炕几上,一手抢过唐嬷嬷手中的尚未完工的活计,“怎么,不想让人看见你偷偷的做这些?你尽管藏着掖着都没有用,就你这脾气。能瞒得过谁?你这病要是再不好啊,怕是殿下真的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我们死命了劝,怕是早就要过来看你了。”
“殿下身子骨一向就弱,要是过来不是就害了殿下吗?”唐嬷嬷皱着眉头,喉咙中一阵痒痛,就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好几下才觉得好受些,“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静养几日就没事了。你现在管着关雎宫的大小事,可得要把殿下照顾好了,要是殿下有个什么。拼了我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好过的。”
“行了行了。”容尚宫将披风给唐嬷嬷披好,“知道你把殿下看成了自己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会不尽心?你呀,真真是个丫鬟命,尽是些操不完的心,殿下的衣裳多得很。你哪能亲自动手做这些?”言下之意也很清楚,殿下的衣裳太多了,不一定会穿你做的,你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养病,早日服侍殿下才是好事。
唐嬷嬷却是满脸的不赞同。“殿下的衣物虽然多,可是这中衣啊却是顶要。殿下皮肤娇嫩,稍稍粗糙一点的衣料她都受不了,再说了,殿下从小到大的贴身衣物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别人做的殿下根本就穿不了。”满脸的骄傲之色。
容尚宫看着唐嬷嬷的神色,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张超冷冷的看着疯子般疯狂的砸着殿内物件的秦婕妤,整个人就如同木桩一样,没有一点的表情,见秦婕妤好不容易停下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太监。
秦婕妤满脸凶狠的将端着酒杯的太监推到,满脸的狰狞之色,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嘶哑着嗓子,姿态却是一如既往的高,“下贱坯子也敢靠近本宫,本宫要去见皇上,本宫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不会如此狠心的,肯定是你们从中挑唆,只要本宫将一切禀明了,皇上自然是会原谅本宫的,到时候本宫就要把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家伙统统仗毙了。”
见秦婕妤一副不知死活威胁的样子,张超只是抬了抬眼皮,冷静无比的说着残酷的真相,“秦婕妤,皇上此刻不在宫中,奴才来宣旨之前,皇上就说了,不管秦婕妤如何闹,皇上是不会见您的,至于大皇子,皇上也有旨意,从今日开始大皇子直接搬到皇子所去。您放心,大皇子是皇上的皇子,不管您犯下的罪过,皇上总是给大皇子几分颜面的。”
张超的话虽然说得隐晦,却是说的很明白,您是大皇子的生母没错,可是您犯下的这一系列的罪行已然是损了大皇子日后的颜面。您要是真的顾念大皇子,此刻就该乖乖的喝了鸩酒,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大皇子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只可惜张超的一番好心点拨,还是没能让陷入疯狂中的秦婕妤明白;或许她是明白了,但她却是不能轻易的接受这种变化。她将来的宏图伟志还没有实现,她还没有看着她怎么样除了她一系列的对手,看着她的儿子长大,顺利的登上皇位,最后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太后。要是自己没了命,这一切就成了空。
指不准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没了生母的皇子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的例子在后宫中饶是是太多了。侥幸活了命却也只能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一辈子,真正要等上帝位的却是极少数。若是她的大皇子有福气,能给自己争口气,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朝自己最不愿意想的方向,那自己这般辛苦的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她绝对不能屈服,不关是为了她的儿子,更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只要见了皇上,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一定会饶过自己的。自己顶多是禁闭,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遭,日后的好日子还在等着自己。
心思还没有落下,眼尖的秦婕妤就看到熊皇后走了进来,不顾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