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只看了两眼,便是移了开去。纵然心头有几分紧张,可是面上却仍是做出那副从容淡然的样子。
自自然然的也是坐下了。
朱弦去是一直盯着昙华看。好半晌才又出了声。只是却是有些自嘲讥讽的味道:“我大好了或是还病着,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昙华没料到朱弦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下便是愣住了。随后心里一疼,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显然。朱弦心里怕是对她十分埋怨的。甚至,是有些恨意的。只怕朱弦已经认定了她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了吧?
昙华心头难受,张口想说几句尖锐的话反击回去,可是在目光一接触到朱弦的面容后,心里却是蓦然一软,那些怒气也就不知怎么的消弭殆尽了,反而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软来:“纵然是没有关系,我难道也就要盼着你不好?”
朱弦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昙华,兀自看了一阵,忽然才又开口:“听说你前两日去我家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却是没了方才那种别扭古怪的语气,显得自然和气了不少。更是带了几分关切在里头。
昙华陡然明白了朱弦过来的意图——顿时眼眶便是一热。不过面上却是不由得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只是摇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听说你病了,想去看看你罢了。”
“那你怎么的没有进来?”朱弦这次的回应快了许多,也显得更自然。隐隐约约的,有了那么几分以前相处时候的味道来。这样一来,屋子里的气氛也就更让人放松了。
昙华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绝情的话来刺激朱弦,只是淡淡一笑道:“走到门口我才想起,如今我也大了,和小时候不同了。哪里能就这么大刺刺的去看一个男子?想着问问情况也是好的,所以就索性没进去。所以若是一直不长大才好呢,大了规矩也就多了。你们男子还好,我们女子那些规矩,真真的是多得不行。”
朱弦似乎是笑了笑,随后竟是说了一句:“有什么打紧的?那些规矩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昙华也是禁不住的笑了—由此可见,朱弦的确是个离经叛道的。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想来他平时怕也是这么做的。也是,若真是个守规矩的,也做不出半夜来访的事儿。只是这样做,到底是于理不合的。让人觉察出一星半点,那都不是什么小事儿。
不过,朱弦倒是也胆子够大的,这么几次竟是还不怕。尤其是今儿,竟然还又来了。也不知道是吃准了她不敢声张让人发现了,还是觉得她本也是个不在乎规矩礼数的?
只是,想着现在的天气,看着朱弦的如今的摸样,昙华到底还是皱了眉头:“你身子还没好,怎么敢出门?”还敢爬墙过来,也不怕身子吃不消?
“没什么要紧的。”朱弦微微笑了笑,语气全然不在意:“不过是一场风寒罢了,哪里就那样严重了?”这话自然是假话,若是真的不严重,又怎么会闹得这样大?又怎么会直到今儿他才能出门来寻昙华?要知道,若不是病了,按照他的脾气,早就过来了。不为别的,哪怕是质问下昙华为何不肯答应的原因也是必须的。
对于朱弦的话,昙华自然是不赞同的,当下便是拧着眉头反驳道:“自己的身子怎么也能拿来儿戏?纵然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管打发了人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面对昙华如此的言语,朱弦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缓缓的挑起眉头来,竟是带了几分玩笑:“若是让别人来,你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