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兰被杜云和一推,也醒了过来,她披上衣裳看向杜云和道:“你醒了?”
“怎……怎么回事?”杜云和道,“我们……”他已经抓过了衣裳护住了身子,却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和她怎么样了。
“昨晚爷喝醉了,”柳瑛兰低了头道,“后来就,就……”
杜云和见她语意含糊,可这不明摆着就是在说自己已经把她给……他想到这,只觉得一整头痛,随后匆忙穿衣,翻身下床。
“让妾身伺候爷穿衣吧。”柳瑛兰也慌忙罩上衣裳,走到杜云和面前,伸手就要来帮忙。却见杜云和躲开了道,“我自己来好了。”
柳瑛兰面色一暗,随即又道:“那我让丫头去准备早饭。”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喊锦缦。
“不必了。”杜云和边穿衣边道,“我回去再吃。咦,”穿到一半,他在自己身上又拍又摸,随后皱眉在床上找寻起来。
“爷找什么东西?”柳瑛兰见他这般模样,关切地问道。
“荷包,我的荷包呢?”杜云和边找边问道。
“喔,”柳瑛兰正站在搁着荷包的几案旁边,遂从几上拿了走到他身边递过去道,“在这里。”
杜云和转身瞧见她手里的荷包,一把夺过放在怀里,然后匆匆扯好了衣袍,尴尬地瞥了一眼柳瑛兰,匆匆出了卧房。
柳瑛兰正要追出去,却见自己做的香囊明明放在刚刚他触手可及出,他却没有带走,赶紧拿起追了出去,可杜云和脚步匆忙,早已不见了人影。
杜云和一出卧房,正好碰上锦缦,可此时心乱的他对锦缦的问话充耳不闻,步履匆匆地出了门。车夫大概昨晚已经被打发了回去,他现在只觉得头脑乱得很,遂安步当车,只徒步行走着。想着昨晚一不小心喝醉后,怎么竟跟柳瑛兰上了床。看她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神态,他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安慰自己一定不是真的,自己喝醉了一定睡沉了,不会跟她真的发生什么的。可是彼此赤身相拥的一幕却又跳入眼帘,这不明显已经在向自己证明两人确实发生了吗?他心里暗恼,怎么竟会搞成这样。虽说自己一向任性妄为,放荡不羁,可还没跟女子做过那种事情,何况自己对柳瑛兰至今都没什么感觉。一路走,一路暗暗气恼自己的失足。
却说杜云和为这事的发生懊恼,柳瑛兰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杜云和面对她开怀谈笑之时,使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当他酒醉之后,她便同锦缦两人将杜云和扶进了房里,将他放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眼前这张略显稚嫩却眉目俊朗的脸,她伸手抚了上去。乌黑浓密的长眉,卷翘的眼睫,还有他那轮廓鲜明富有男子气息的双唇,如今就安静地在自己的眼前,这是自己这些日子一来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她吻了上去,然后脱去了他身上所有的衣裳,和他相拥而眠。
坐在床沿上,看着凌乱的被褥,柳瑛兰的脸色依旧暗淡着。是的,自己和他并没有做什么。可是在他的面前自己却得说谎。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硬贴上去的。当遇上素素,看到自己能有走出怡春楼的希望,而且为自己赎身的人还是这般fēng_liú倜傥的杜家二少,那时的自己只想着这辈子跟定了他。好不容易上天赐给了这样的如意郎,如何能够就这么让他从眼前溜走。记得娘在世的时候,一直希望我跟素素嫁到如意郎君,眼见机缘到来,如何能白白舍弃。所以那时的自己打定了主意,甚至以退为进,迫得他最后终于答应。虽然明知自己过分,可是请谅解我,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倚靠,一个终生的依靠而已。我不要像娘那样一辈子都过得凄惨,没人疼惜。
杜云和回到织锦苑后,一连几天不出门。锦涵见了,忍不住笑问道:“少爷,这些天你怎么这么坐得住,居然硬是没出门。”说完话,还以为等来的将会是个白眼,意外的是主子居然坐在书案前,依旧保持着他那个无聊的姿势,手里捏着笔,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把玩,眼神呆滞,只是嘴里有气无力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别—烦—我。”
锦涵噗嗤一笑,放下了端过来的茶盏,瞥眼瞧见书案上铺着的纸上像是一首诗,按理说少爷练字写几首诗不奇怪,但这一瞥,她还是奇怪了,不禁仔细瞧了瞧,这一瞧,就更加奇怪了。心想少爷的本事还真是渐长了啊,居然一个人可以写出两手的笔记来。虽然自己不认字,可看得多了,这不同的笔迹还是鉴别得出来的,更何况这两手字迹风格还相差那么大。上面的几行遒劲有力,下面的却是十分娟秀。
她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出自两个人的手,正是那首杜云和跟锦衣两个人共同写下的李义山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当时锦衣乍一看见“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时候,还愣神了一回。
锦涵看着主子扑在这两手笔迹的纸上,呆愣着出神,遂轻笑了一声,退了出去。而杜云和却仍徘徊在局中出不来。
店铺在年节上一律歇业,初六之后才正式重新开张。元宵过后,杜云柯基本上都会带上锦衣去铺子里走动走动。
这天从铺子里回来,一走进院落,就见锦蓉和锦菲两个丫头争着要抱兔子,看见主子回来,赶紧福身。
锦衣随着杜云柯走近,向锦菲笑道:“让我抱一会儿吧。”经过锦衣和几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