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杜云柯道,“上回锦衣落水也是她造成的。她故意推人下水,如今又趁我不在,毒害受伤的锦衣,心肠实在太过歹毒!”
“你说她推人落水和下毒,可是拿到了证据?”杜夫人不悦地道,“锦绣这丫头在我身边的时候可是很本分的。”
“我就是看她一直循规蹈矩,所以也一直对她很放心。”杜云柯道,“可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证据确凿的。她下毒的药也是我亲眼看着云和从她手里夺下来的!”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杜夫人讪讪地道,“你是过来跟我说,想把她还给我吗?”
杜云柯虽说也知道这样不妥,可是想到她的可恶之处,还是道:“心肠如此歹毒的丫头,我实在不敢用。”
杜夫人脸上明显露出了愠色:“当年我见这丫头心思细密,规矩得很,才把她赏给你的。你今天跑来说要把人还给我,你是成心要下人在背地里取笑我吗?”
杜云柯见太太动了怒,也只能不再说话。
“好了,我累了,不想听你说话了,你下去吧。”杜夫人黑着脸挥手道。
而凝辉院里,锦绣正一脸灰败地道:“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我只是想对你说,相比你,我是多么可怜。你不但得到二少爷的疼爱,更得到了大少爷的心。而我,在大少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其实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只想着大少爷能够把我放进他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可是为什么,他眼里看到的全是你,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吗?”
锦衣见她执迷不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吗?你怎么能只顾自己一厢情愿?”
锦绣冷笑着道:“你不是我,当然可以不费力气地说这些好听的话,换做你是我。把全部的心都给了大少爷,却换来大少爷的越来越无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说出这种轻松的话来?”
锦衣实在不敢苟同她的这种观点,看着她道:“至少我绝对不会泯灭了良知。去加害一个无辜的人。”
“如果你是无辜的,那么我就是不幸的!”锦绣幽怨地道,“我何其不幸,遇见了你!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一定能够得到少爷全部的疼爱!可是为什么?我满腔的心愿跌落成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我无法得到少爷的爱。如今却还要遭受少爷对我冷漠的眼光,这种心寸寸碎裂的感觉你是永远也体会不了的!”
锦衣明知道她的心思误入歧途,可是看到她如今惨淡的面容,却也不想跟她去争,只听她接着道:“以前听老爷听三国的说书,里面有一句‘既生瑜,何生亮’。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既然有了我,为什么上天还要让你出现在大少爷的身边?为什么?难道连老天爷都要抛弃我吗?”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锦衣,“你看看现在的我,我还有什么能够跟你争的?你赢了。”
“我是你的赌注吗?”杜云柯的声音猛然响起。锦菲跟锦蓉两个丫头也已跟了进来。
锦绣回头看到主子。骤然愣住了。
杜云柯对着锦绣怒哼了一声,走到床边见锦衣好好的,转身看向锦绣道:“你是太太给我的人,我也不能就把你打发出去。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从明天起,你搬出东厢房吧,我不需要你伺候了。还有,以后你也不用做凝辉院里的任何事情了。”
锦绣听得杜云柯如此发落自己,两行泪早已滑落,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拽住了杜云柯的袍摆。哭泣着道:“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用情至深,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杜云柯见状,虽说心肠一软。可念及她一再加害锦衣的手段,说道,“难道你要我继续把你留着,继续害锦衣吗?”
“原来在少爷的眼里,我居然这么不堪。”锦绣哀伤地道。
杜云柯看着她道:“云和已经把什么都跟我说了。锦衣明知道你推她下水,更加知道你推他下水的原因。最后还是替你隐瞒了真相。你不但不对她感恩,居然还以怨报德。你还要让我把你看成心地纯良的人吗?”见锦绣沉默无言,他接着道,“念在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除此之外,你的衣食,我也不短了你的,照旧跟从前一样。好了,你出去吧。”
锦衣看着满面哀伤跪地不起的锦绣,虽说心里又无端掠过一丝怜悯,可是想到自己当时那么隐瞒了她推自己下水的真相,她居然还要继续伤害自己时,她也不再说话了。她实在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表面对自己感恩戴德,背地里却依旧对自己恨之入骨。
锦绣收住泪站起来,幽怨地看了一眼杜云柯后,默然转身走了出去。在锦菲的督促下搬出了东厢房,来到了锦蓉几个丫头的屋子。以前单独一间,现在却要和好几个人挤一间,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更令她接受不了的还是姐妹们对她的态度。以前大家都对她笑脸相迎,甚至有些还刻意地讨好,而现在她们的眼光里却分明是冷淡和鄙夷。
可是又能怎么样?当跨进屋来的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诺,你的被子!”锦菲将手里的被褥往她榻上一抛,眼里虽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鄙夷,但是不想接近她的态度却显而易见。
坐在榻沿上,除了眼里的那股暗潮在涌动,锦绣的脸上空无表情。
次日起来,丫头们三三两两地结伴洗漱,然后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