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机的案板上还堆积着一层厚厚地解石时留下的石屑石灰,这片石屑灰尘被老唐的那记重拳砸得漫天飞舞了起来。
老姜头一手挡住口鼻,一手轻轻地拍了拍老对头的肩膀,满脸带笑地张嘴奚落道:“输了就输了嘛!何必要砸自己的拳头出气呢!我上次输给你的时候,可没有作出像你现在这样的输不起姿态!”
老唐垂下了视线,恨恨地咬了咬了牙龈。
他极力地压制住了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抬头后一把挥开了老姜头拍向自己肩膀的手掌,目光凌然的看向自己的老对头道:“我愿赌服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咱俩现在只不过是一人各赢一局打平了而已!以后......鹿死谁手也未必可知!”
“那就继续走着瞧喽!”老姜头笑着耸了耸肩。
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行卡,转身递给了身后的严老板。
“老严啊,老唐输给我的六百三十万赌约金就转到我的这张卡里面吧!”老姜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台pos刷卡机。笑呵呵地说道。
严老板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老唐抵押在他这里的那张工行储蓄卡,对准卡槽部位轻轻地一刷——
接着,在老唐充血的目光注视下,他按下了一个“6”、一个“3”和连续的五个“0”。
输入完转账金额以后。严老板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老唐这一刻的脸色,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把熟记于心的六位数密码按了下去——
再然后,严老板又拿起老姜头刚才递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对准卡槽又是一刷——
这么重要的“要债”时刻终于来到了,老姜头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那股喜悦之情,视线一刻不落的紧紧盯着严老板的所有动作。
严老板按了一下“转账”确认之后,刷卡机发出了“滋滋”地打印声,不一会儿,收银条便打印出来了。
这之后。严老板把老姜头的那张银行卡还给对方,给对方确认了一眼收银条上的金额数字无误。
然后,他拿着赌约开始后就一直保管在自己这里的另一张银行卡,走到了老唐的身边。
“赌约金已经转账完毕,这张卡也该物归原主了!”严老板把银行卡递还给了老唐之后,又拿出了收银条和笔道:“不过,钱虽然已经转账成功了,但这张收银条上还是要麻烦你签名一下!”
老唐明知道这事不该迁怒在严老板的身上,但是,当他在收回银行卡的同时。却依旧忍不住愤愤地瞪了严老板一眼。
严老板倒是很体谅的微笑提醒道:“回去后记得把这张卡的密码重新修改一下!”
老唐面目表情的“嗯”了一声。
接着,他静静地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让自己受挫的这块绺玉脏玉相杂的翡翠料子,随后。他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老冤家对头——
“呵呵呵......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会牢牢地记住今晚的这个教训的!”老唐冷冷地抛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过身挤开了围观的人群,大步的朝着院子的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几息之后,老唐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门外的昏暗夜色下......
此时的现场,参与这场赌约的三方当事人已经走掉了一方。
去掉作为赢家的老姜头,就只剩下同为输家的五福珠宝公司的那两位高管人员了。
其中有一位一看就是掌握着话事权的高层。
作为同样输掉的一方。这人此刻却是依然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
只见他淡笑着走到了作为赢家的老姜头的面前,伸手恭喜道:“恭喜姜佬了!这块碎角料翡翠已经属于姜佬您的了!今天的这场赌约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侥幸侥幸!”老姜头故作谦虚的伸手回握道。
那人淡笑着收回了手,继续笑道:“赌石本身就是一刀穷一刀富的行为!其实,即便没有这场赌约的建立,只要我们公司听从唐佬的建议买下了这块原石——当解开这块原石的那一刻起,我们公司就已经成为了输家!从这点上来说,我们五福珠宝公司输也是输在了今晚请的是唐佬来帮我们选石,跟姜佬您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姜佬淡笑不语。
紧接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姜佬道:“今晚能够结识到姜佬您,也算是一场荣幸!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公司希望能够请到姜佬您出面帮忙选石!”
以姜佬的江湖阅历,他都不需要去琢磨,就能够从对方的那番话里面、品出了对方想要拉拢交好自己的试探态度。
因此,他闻言后笑了一笑,然后把目光移向了案台上的这块让自己赢回了所有荣誉、却对自己毫无用处的碎角料翡翠。
这块料子只有上半层还能废料利用一下、加工打磨成珠串、戒面、玉扣、耳坠、胸针的镶饰这样的细小物件。以他在玉石圈子里的人情关系,其卖价最高也不过是二十万左右。
而且,也只有珠宝公司会愿意接手这样的料子!
——卖谁不是卖!
老姜头心里很清楚,老掌眼的工作性质本身就离不开各家珠宝公司的追捧,两者从来就是彼此互相依存的关系。
所以,该如何应付对方的拉拢交好,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已经酝酿在老唐的嘴边了。
——就看对方领悟不领悟了。
只见老姜头微笑着把对方的名片收进口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