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的到来,自然使得麦城的士气大为高涨。 。≤哈,
尤其是他们亲眼看到平生披坚执锐,威风凛凛的突破了吴军的阻拦,顿时如同一抹破晓的阳光,深深的刺入了他们本已绝望的心灵里,让他们爆发出最为高昂的呼喝。
为平生等人的勇武彪悍而喝彩,为自己的希望复苏而欢呼。
入了城,平生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荆州军的困难。
放眼所见,士卒不过六千余人,而且多数还是老弱,青壮之人大都身负创伤。
俨然这几天吴军也没有闲着,给他们的身体和心里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摧残。
望着缓缓从城墙上走下来的关羽,平生简直难以想象,这些时日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打击,竟使得一位在他心目之中,铁骨铮铮,俾睨天下的无上武者,变成了如今这副落寞苍老的模样。
那已然全白的发须,显得无比的粗糙,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尽述英雄末路之苍凉。
那沟壑的脸庞,深深的铭刻着岁月的痕迹,尤其是在他褪去了一身的骄傲和光环之后,那种行将就木的衰老愈发显得清晰、浓烈。
本该是通红的脸膛,此刻竟是有着些许的苍白,俨然他的身体,遭受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创伤。
平生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明明有很多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按了回去。
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化为一声低沉哽咽的呼唤:“伯父……”
“好,好,好!”
关羽快步的走下城墙,一把拉住平生的手。一口气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望着平生的目光柔和而又温暖,隐隐还有一丝的懊悔和心痛:“平儿,去把城中的粮食都拿出来,好好的犒劳犒劳这些英勇的将士!”
“父亲……”
“照我说的去做!”
“伯父……”
平生将关羽和关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进入了临时的府邸后,眼见左右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问道:“是不是麦城无粮了!”
“……麦城地小民贫,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关羽怅然道:“我正打算在明天突围,没想到你会在今天杀进来。”
“你不该来,不该来!”
关羽懊悔道:“我本就是半截身子埋入土里的人了,而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途,不该就此断送在这里!”
“明日突围,我来吸引吕‘蒙’的注意力,你带着平儿、兴儿还有……”
关羽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花’索身上。慈祥而又溺爱,‘欲’言又止,片刻后终是匆匆的略过。
“长恭他们一起离开,只要你们都还活着,终有一天会将这笔账跟东吴算清楚。”
进入破败的大堂里,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平生取下篝火上烧着的热水,也不嫌烫。一口气灌了大半碗,这才跪坐在关羽身旁。道:“伯父休要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什么声音?”
平生话未说完,隐隐约约间,却像是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呼喊,夹杂在风里,若隐若现的传了过来。
关羽长叹道:“四面楚歌。为之奈何!”
“吕‘蒙’那个王八羔子实在是太卑鄙了,他将荆州将士家小的书信全部绑在箭矢上,‘射’入城中。
而且还将离着上庸比较近的士兵家眷接了过来,每到夜晚都会呼唤士兵的名字,叫的他们斗志全失。无心再战……”
关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越垂越低:“如今每天都有逃兵出现,再过上两三天,都不用吕‘蒙’来攻城,城内的士兵就得先跑光了!”
“阿‘蒙’这是在玩攻心计啊!”
平生闻言,心中同样咯噔一沉。
当年鼎鼎大名的西楚霸王项籍,就是被韩信用这一招玩死的。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出戏会唱在自己身上,这种计谋可谓是最‘阴’最毒,同时也是最难破解的。
有道是疏不间亲,任谁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心如铁石,不顾亲生父母的呼唤,斩断妻儿老小的羁绊,闷头为一个只听过名字的将军去送死。
“也罢,小爷就好好的陪他玩玩。长恭,你去选两百个机灵的**营士兵,‘混’在出逃的军伍之中,潜入吴军之中,等我号令!”
平生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担忧,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从容不迫道:“伯父,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思量过了。
眼下咱们是龙游浅滩,这才遭到吴下阿‘蒙’这只恶虾的戏‘弄’。然而世事变幻莫测,胜负往往都在翻掌之间,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草草的盖棺定论。”
平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云散天霁的‘激’昂,带着一种绝地反击的刚烈,抑扬顿挫的在大堂里回‘荡’着。
“眼下咱们虽然看似被‘逼’上了绝境,但还有生路,还有反败为胜,夺回荆州的机会!”
“阿‘蒙’不傻,他可算是这个世上最为聪明的人之一。”
“正是因为他看到那些潜在的隐忧,所以他才会不余遗力的追杀伯父。可惜我与伯父汇合之后,他的担忧注定会变成噩梦,将他和他的吴兵,一个不留的断送在荆州!”
关羽深知平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开玩笑,不由的提高了声调,道:“哦,平生有何妙计?”
“伯父,外面潜逃的士兵,一旦跟亲人会合以后,一旦家小的安全得到了保证,你说他们会不会对自己抛弃伯父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