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吓一跳,她以为老太太说真的,居然罕见说快了话,“奶奶,这是姐姐和我的意思,怪不得爷爷。”
墨紫看着憋红了脸的妹妹,佩服她喊爷爷奶奶这么自然,自己却一时开不了口,只觉孤苦伶仃的日子过久了,突然冒出来这些家人,不习惯。
但豆绿这声爷爷奶奶叫得人心花怒放,老太太也顾不得跟老爷子算旧账磨新账,连忙招手姐妹俩坐到她身边去。
豆绿在这回的场合中显然充当了打前阵的角色,拉着墨紫过去。
老太太又仔仔细细看了豆绿一回,“姐姐像爹,你像你娘,真是天仙般的模样,菩萨般的心肠。乖孙女,从今往后,不管这死老头子怎么打算,你们就是祖母的心肝宝贝。”
闽榆注意到墨紫的神情比较冷静,便问,“墨紫丫头,你不撒撒娇?”
墨紫笑,“榆老爷子什么时候见过我撒娇了?”
闽榆一想,自己也笑了,“真是,这丫头行事爽朗义气,潇洒不羁,娇滴滴的样子还确实不曾见过。嫂子,我跟你说,你也就能疼疼小孙女。”
老太太似乎知道墨紫的事,“墨紫在外头再能干,回到家来也是我的孙女,怎能不疼她?”转头越过豆绿看她,“这些年你带着豆绿,受苦了。”
这话一出,墨紫眼睛就有点热,平时很会说的一张嘴讷讷,半天低头回道,“不苦。”
老太太又掉眼泪,不过这回是豆绿帮她擦的。
事到如今,再划清界限对大家都残忍,墨紫说出了耳坠里的秘密,“水净珠我没带在身上,但把信拓在了纸上。”她给闽槡老爷子。
闽槡看过之后,老眼也红,“你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发现不早告诉我们。要不是我们一直坚持,差点就跟你们错过了。”
闽老夫人泣不成声,同时护犊心切,“也是孩子们受了太多苦,你少说两句吧。”
“想不到五哥能把秘密封在耳珠之中,不愧曾是我闽氏最可能超越老祖之人。”闽松他爹闽环感慨又惋惜,“我辈中再无一人如五哥那般有天分。”
“我们两辈是不会有了,但下一辈如今倒有一人。”闽榆看着墨紫。
墨紫一开始没在意,等闽槡闽环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就感觉不妙了,赶忙说,“我除了造船,什么都不会。而且,我是女子。”似乎闽氏子孙一直以超越闽珍老祖为目标,不过,她不想超越任何人,只想做自己。
“这不难。”闽榆还真想过,“你虽专造船,但你左手雕工已有大成,只要稍加指导,一年便能过五技考核。女儿身也不成障碍,你和豆绿招赘即可。”
墨紫听了,差点喷笑,“我不招赘。”
豆绿慢了半拍,“我也不。”
闽槡斜闽榆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又对墨紫说,“没人能勉强你学九技。我之所以心心念念要认回你们,不过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而已,并无他意。这么多年了,你有你想做的事,只要记住闽家永远站在你身后就行。”
闽老夫人在这点上和丈夫一致,“那九技,谁把它当宝,谁去学。当年,你大哥就是看得太重,才失去了老五。”
因为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所以才看得通透,墨紫喜欢他们不因为是长辈而强加于人的练达。
虽然没有对外宣扬,但这家子亲戚,就此认下了。当然,祖母后来挺热心得建议给姐妹俩取如珠如宝当闺名,那是墨紫绝对不能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