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容的说话被推门进来的几个人打断。
“远臻,你醒了。”聂德和走在前面,拉起聂远臻前后上下打量。
“小姐,这是谭掌柜让奴婢送来给你的。”碧翠跟在后面,把金簪递给阮梨容,“谭掌柜说……”
沈墨然果然注意到那哨子来历不明了。阮梨容淡笑,谭道远就算说出来,她也不担心,深究下去,沈丽妍或是说不明哨子来历,或是得说出哨子是从聂远臻处偷摘的,同样丢人。
不过,谭道远帮她瞒下此事,上一次闻香阁的事,他又毫不犹豫到家中报信,虽然事有出入,也得领他一番人情,有空得登门道谢。
阮梨容这边与碧翠说话,默想心事,也没听到那一边,聂德和正把下午发生的事讲给聂远臻听。
“爹,你确定那把哨子和我这个一模一样,而且,上面还有谢砚秋的名字?”
“是的,陶姑娘发现后,爹拿过来看过。”
聂远臻的面色变得凝重:“爹,陶姑娘的随从修七在吗?”
“在门外。”
“请他进来。”
阮梨容与碧翠说完话,刚好听到聂远臻说请修七进来,急忙推了碧翠出房,凑到聂远臻耳边,低声告诉他,沈墨然怀疑就是修七使他昏迷不醒的。
沈墨然竟能看出自己的昏迷不醒是修七所为,聂远臻心中的怀疑更深。
“修七就是暗卫队长。”其中内情聂远臻也不明白,只先简单告诉阮梨容,修七没有恶意。
修七是暗卫队长,聂远臻请他进来,想必有要事商议。阮梨容也便说要回家看肖氏,聂远臻拉住她袖子不让走,修七走进来了。
“阮姑娘这些日子累了,也得给人家回家歇息。”修七凉凉道,坐到桌前剥果子吃。
聂远臻被耻笑得红了脸,松了阮梨容,嘱道:“坐轿子回去,路上小心些。”
阮梨容走后,修七摇头叹道:“你这么儿女情长的,可不是暗卫该有的。”
聂远臻一拳砸在桌子上,修七放到唇边的樱果掉到地上。
“浪费了一个果子。”修七啧啧叫嚷。
“你才跟了陶羽衣几天,学得这么像了。”聂远臻沉着脸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昏睡这么久?”
“皇命在身没办法。”修七摊手,“沈墨然喜欢阮梨容,我想阮梨容嫁了你,沈墨然没了盼头,可以娶陶羽衣。”
沈墨然喜欢阮梨容,聂远臻隐有所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半晌,问道:“这和皇命有什么关系?”
“皇上明示暗示,要把德阳公主嫁给陶胜风,陶胜风一直借口陶羽衣未嫁,他就不娶亲。”修七纤指托腮颦眉作深闺怨妇状,凄婉地道:“德阳公主二十二高龄了,再嫁不出去……”
“不能给陶羽衣嫁给沈墨然。”聂远臻打断修七的话,手指醮了茶水,在桌面上写道:“我怀疑沈墨然就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
“怎么可能?”修七眼珠瞪圆,换了传音入密,说道:“他可是有爹有娘的,沈家祖辈营商,不可能卷入当年的党争的。”
“不,可能性很大。”聂远臻把自己的怀疑一一说出。
谢砚秋案牵扯进那么多女子,为何独沈丽妍无事?阮梨容那日被骗进绕盘崖,沈墨然为什么那么巧出现?还有,自己来回奔波寻找阮梨容,阮梨容那么巧病了,又是与沈墨然在一起。
“你认为,沈墨然故意藏起阮梨容,使你心焦,再用计让你力竭而亡?”
“正是。沈马氏今天下午拿着一个像是暗卫报讯哨子的东西,你如何看?”
“你脖子上的哨子是解不下的,沈丽妍见过,然后又在沈墨然处见到一模一样的哨子,为了弄出与你私订终身的样子,就拿了给沈马氏,可是,沈墨然哪来的哨子?弄了那哨子要做什么?”
“我猜,他已猜到我是暗卫。”
“做了哨子,是预备使人扮成暗卫?”
“正是。”
“那又为何要刻上谢砚秋的名字?是为了事发时混淆视线判断?”
聂远臻点头,又道:“他和陶胜风成好朋友,应该也是有意结交。”
修七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起,严肃地道:“这么说,不止不能给他娶陶羽衣,还得尽力阻止。不然,陶家的巨额家财,就落了一半进他手里。”
“嗯,你马上飞鸽传书禀报皇上。”
聂远臻刚备好纸笔,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哨响,修七飞身从窗户掠出,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三指宽的丝绢。”
“是皇上的密旨?”聂远臻问道。
“是,看来,沈墨然真的嫌疑很大。”修七把丝绢递给聂远臻。
“他竟然吸引了眼高于底的德阳公主,德阳公主还向皇上表明非他不嫁!”聂远臻瞠目。
“这下麻烦了,皇上又要咱们掇合沈墨然和德阳公主。。”修七叹息不已,“做月老比打打杀杀还累,红线两头的两个人,还有可能是堂兄妹,这差使,怎么完成?”
聂远臻沉吟片刻问道:“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到香檀?”
“也许早到了,你忘了,公主的易容术,天下无双,说不定,方才刚走的你的心上人,就是公主扮的。”
“胡说。”聂远臻想像自己抱的是德阳公主,一阵恶寒,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赶紧把咱们的怀疑禀报皇上,公主那人行事与众不同,晚了,不定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强了沈墨然亦难定。”
阮梨容来不及跟聂远臻说哨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