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是个聪明人,这也是凤倾月放心用他的原因之一。
待左轮离开之后,凤倾月又驱车来到了阎克家,门缝夹得发丝还在,也就说明阎克不曾醒来,期间也没人来过。
凤倾月输入前些日子偷偷记下的密码,就打开了阎克家的大门。
二楼卧室里,昏暗的灯光,纯黑色的床单掩盖下,只露出一张俊眉如撒旦的面庞。
凤倾月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其实,阎克也是长得不错的。
昏暗的灯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紧闭的眼睛上是两排长长的睫毛,偶尔一颤,居然会让她感到心疼。
忍不住伸出食指,滑过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松开的眉头,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那紫红色的薄唇上。
空气中,流转着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突然,凤倾月收回了放在薄唇上的手指,捂上自己的胸口,眉头狠狠的拧起,好像在承受着什么。
胸口处,正是她以血寄养子母蛊的地方,那里有着一条难看凸起的疤痕。忽的,那条疤痕变得有些奇怪,凹凸处不停的起起伏伏,一丝丝的血线沿着伤口流出,却并没有流出肌肤,而是在皮下一层反复而有规律的游走。
一条,两条,血线越聚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豆大的汗珠从凤倾月的额头滴落在地,胸口处异常的灼热难当,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凤倾月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可是浑身的力气都像在瞬间被抽干,不由得倒在床上,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胸口的血线并没有因为凤倾月的昏迷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到血线累积到一定程度,胸前红光大盛。红光透过白色t恤,在天花板上印出一个奇怪的图纹,这一刻,若是有人在,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那个图纹居然是一只凤凰。
可是异象还没有停止,天花板上的凤凰好似突然活了似的,身躯缓缓的舒展,仰头发出一声鸣叫。
与此同时,被凤倾月随意丢放在家里床头柜上的夜明珠,周身蓦地射出一道红光,直达天际。原本浩然的星空,忽而有些扭曲,只是一瞬又恢复如昔。
千里之外,一男子依窗而立,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一颗独一无二的红星,一向淡然无波的眼中渐渐流露出狂喜。
“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三十年,你终于出现了……”
天花板上的凤凰,身姿终于舒展开来,活灵活现的眸子微微转动,停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又是一声鸣叫,好似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一样,俯冲而下,径直冲进了凤倾月的身体里。
凤凰消失,红光也跟着消失,与红光一起消失的,还有凤倾月胸前奇怪的图腾,和那道难看的疤痕。
一切恢复如常,天空中的红星也渐渐隐去,可是那名男子的心绪却没有跟着平静下来,而是不断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面上的激动和狂喜怎么也无法抑制。
……
一夜好眠,这是凤倾月来到异世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的时候,沉睡了整整一天的男人,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妖艳的紫色长发,白皙如玉的肌肤,英气却不失型的眉宇,以及卷翘的浓密睫毛。这些,正是阎克睁眼看到的,黑亮的眸子眨了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很肯定,这房间是他的,这床也是他的,可……身边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像是想到什么,他蓦地瞪大了双眼,一把掀开身上的床单,双眼触及虽然有些凌乱却完好的衣物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情绪在发酵。
转头望了望依然熟睡的女人,黑亮的眸子里渐渐透出一丝复杂,昨天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想了想,还是下了床。
当他走到书房,看到被拔掉的电话线和网线时,浑身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起,急忙插上电话线,拨了出去。
十分钟后,他再次回到了卧室,只是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消音手枪。
右手缓缓的抬起,瞄准床上依然熟睡的女人,食指触上了扳机——
‘克,你这死小子终于出现了,你昨天去那儿了,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来?’
‘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哥的电话打不通?’
‘昨天大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突然宣布凤倾月那个女人成为炎帮的决策人……’
电话里,郭旭还在不停的抱怨,阎克却什么也听不见了,漠然的挂断电话,起身,打开抽屉,拿出抽屉里的手枪,装上消音器,再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阳光透过窗上的防弹玻璃洒进房里,正照在她宛若白瓷似的脸上,黑色床单,映衬着那样无瑕的白,让她凭添了一股风情,就连绽放在枕头上的紫色发丝,也在这一刻变得鲜活。
原本嗜杀的心,无故一颤,扳机上的食指无论如何也无法扣下,浓浓的剑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让那张冷硬的面部变得更加枭伐。
凤倾月,为什么?
阎克不断的在心里问着,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了解大哥,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可却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必然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那件事,不用说,肯定与床上的女人有关。
阎克很想将她拉起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却又没有这样的勇气。
扳机上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