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淅沥沥的秋雨,充满着夜的萧瑟。
滕烨坐在飘窗前的毯子上,往膝头上的笔记本里输入一行又一行的程序代码。
女巫的死,让他意识到不对。
虽然他依然防备着真与假,但他不会忘记自己和组织对抗催眠的那个片段,也因此他一直对组织有着戒心,可是这些年,组织始终没有作出什么让他看起来颇具危险的事,至于百吨黄金,组织的觊觎他是知道的,但戒指只有三枚,钥匙的缺失,使得这个觊觎只能是如此搁浅,所以他这个阿卜勒家族的继承人也得正正经经的为着家族的荣耀而出来做事。
可是,女巫出现,给他星纹,并称这是他的命令,而想到自己第一层催眠的开解暗语就是星纹,他真的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话,更何况她现在死在她的面前,而好端端的突变就源于她接了这个电话,这个来自于组织基地的电话!
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看着保存下来的脉冲频波被转化成数字,再变为字句,滕烨有些庆幸自己还记得程序相关的路径,但,很快,他的目色充满了怒与惊,因为那些生成的英文字句表达的意思,让他非常的不悦与惊讶。
“换了身份,抛去了一切,和你的爱人还有朋友享受仙本娜美丽的海景不好吗?藏匿这么久,连我们都忘却了你们的存在,可你们太不乖了!为什么要冒出来做傻事呢?修改组织的意志,就得有死的觉悟,不想你的爱人和兄弟被组织清除掉,你现在就乖乖的从他身边滚开,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你会乖乖的,对吧?”
“是的,我会去做。”
……
他不悦是因为很显然组织在阻止女巫和自己的接触,甚至阻止她告诉自己一些事,而惊讶是,明明这通电话说的是叫她闭嘴离开,可她却选择了自戕。
为什么放弃了生的可能而选择死?
是因为接下来会生不如死,还是,还是为了让我明白什么吗?
滕烨盯着那些字符,心里翻腾着,因为他相信一个敢称自己搭档的女人,身手不会太差,何况还能藏匿这么久,活着才应该是明智的选择啊,怎么会走向死亡,难道只是不愿意再背叛自己一次?
忽而,他的视线停在了屏幕显示的对话里的其中一句上:“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听到?
滕烨盯着屏幕,把整段话又好好地回味了一遍,而后他的手攥握成拳。
我竟然被监听了?
是的,他想到了答案,因为如果是监听的女巫的话,电话里的人不会说,连我们都忘却了你们的存在的,被忘却的人,是不会在监听范围内的,而他不过才问了几句,电话就打了过来,看来自己的身上应该是被装了可以监听的东西,否则女巫也不会用这种自戕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关注到她接的这通电话--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一次让他明白处境的机会。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那么她应该就是我的搭档,而送来的星纹,应该就是我给自己预留下的一个信号,如她所言,那是一条后路,是至少让我自己明白,我和组织有抗争的信号,只是,只是我早就看到了星纹,想起了这些……
“滴滴!”手边的电话响起,滕烨愣了一下,拿起了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号后接通:“喂?”
“清除者已经做完了他的事,你不用担心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电话里是葛老不解的声音。
滕烨看了一眼面前的屏幕,眼里闪过寒光:“晚宴的时候,我的随行收到一封信,他转给了我,说是一个漂亮女人托他转交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邀请函呢,可打开一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星纹,我们阿卜勒家族的星纹,而那信封里还有一个地址,就是那个庄园,我便欣然前往了,可谁知道,还没说什么,那女人接了一通电话后,忽然就自己抹了脖子,还和我说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诶,葛老,我以前有搭档吗?”
“有,不过,在她背叛你后,你就没有搭档了。”
“她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
“我劝你还是不要问了,那会牵扯到你想忘记的一些事,要知道当初你决定忘记这些时,可是告诉我,这些痛苦的回忆,你绝对不想要再想起的。”
“这样啊,那我不问了。”滕烨的口吻充满了淡漠的无谓,但映在窗户上的表情,却看起来那么的愤怒。
“别再想着这个事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晚安。”
“晚安。”滕烨挂断了电话,伸手打开了电视机,胡乱按了个频道后,人便看着窗户上的水滴满心盘算。
这通电话应该是来验证我的状态的吧?如果我撒谎,他们就会发现……可是他们要阻碍我知道的是什么呢?女巫说,我在和组织做一个交易,并且胜算不大,嘶,这交易会是什么呢?
忽而有熟悉的音乐声传入耳膜,他偏头看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处,便看到电视机的画面上,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挽着一个女子在音乐声里,跳起了探戈。
是《一步之遥》的曲子,是《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然而他看着他们的舞姿,忽而就想起那张让他心动的脸。
女巫和马蕊都说,她是ellen的代替品,难道我的心动,就是因为这个?
……
翌日,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