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中秋,董氏走来报喜道:“贵姐儿,王姑娘白净了许多,引的许多姑娘来咱们那儿美白。照这样下去,到年底就能赚够钱买间大些的铺面了。还有,你上回让我请了正经会做胭脂的师博,也已经请来了。你婶子有个侄女,做起洗面膏特别的手巧,我也让她单配洗面膏的药方,不做别的了。将来她就是我们正经的洗面膏师博。”
贵姐儿不由抚掌笑道:“干娘,我告诉你那些美白的方子,全是又方便又价廉物美的,用起来费些时间,却是特别有效果的。再告诉你几个,比如蜂蜜,比如菊花糯米饭,比如蛋黄等等,也有白嫩肌肤的功效。……”
“等等,你还是写下来让我慢慢看去。”董氏笑着道:“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法子的?”
“呃,干娘,我先前上了京城,跟孙小思学过掏胭脂,她有一本古书,借了给我看,全是记载这些法子的。”贵姐儿随口编个话混了过去,拉了董氏去看小橄榄和小圆球。
小橄榄和小圆球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会并排躺在床上,一人一个小举铃,举的正欢。
“这么小就懂得玩了?”董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爱的不行,嚷嚷道:“出生时瘦巴巴的,这会却胖嘟嘟的惹人爱。我都恨不得抱一个家去。”说着却见小橄榄肚脐上压着一个铜钱,一根绳子穿过铜钱,缚在背上。
董氏碰碰铜钱道:“这又是作的什么法子?”
“小橄榄大哭时,肚腩那处地方鼓了起来,哭的越凶,肚脐就鼓的越大,好生吓人。大夫说是哭时嘴里进了风,风在肚子里没处去,就鼓到肚脐这里了。平素还得多哄着些,不让他多哭就是了。可是小孩子哪能不哭?后来我阿嬷拿了这个铜钱去妈祖庙里祈了福,然后送过来给他压在肚脐上。不知道是现在哭的不用力还是这个铜钱真有效,眼见着肚脐倒是没先前鼓起那么大了。因此也不忙给他拿下,就一直压着。”贵姐儿说着爱怜的看看小橄榄,又去摸摸小圆球道:“倒是小圆球比她哥哥乖些,极少哭闹。若有哭时,不是饿了就是尿湿了。”
“女孩儿总是乖巧些。”董氏笑道:“只是你要带两个,总归是辛苦。”
“白天有丫头婆子帮忙,这还好些。晚上却得自己带。”贵姐儿笑道:“贺年晚上不准别人进房里来。我只得自己操劳了。先前几个月累的没个精神。现下他们四个多月了,白天有时吃点米粥,能抗的住饿,晚上倒是只醒来一次,喂一次奶就够了。待他们一岁时,就给他们断奶。到那会,我就轻松一点了。”
董氏拉了贵姐儿细看,叹道:“人家生完孩子都白白胖胖,你倒好,还似瘦了些。”说着拍拍贵姐儿的肚子,见平平坦坦的,原来松泡泡的肉也结实了下去,倒有点意外。
“干娘,我这是每天做仰卧起坐,又救火似的跑进跑出,才把肚子消下去的。不过肚皮上还有点白痕,每日拿橄榄油搓着,看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贵姐儿说着,拿了文凤的信出来给董氏看,笑道:“文凤听得咱们做生意,她也想渗一份子。因她爹爹和哥哥们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多,人缘又广。她让咱们把东西捎到京城里去,先寄在她哥哥柜上卖,若是反响好,她就让哥哥盘一个小铺子,专卖咱们的东西。我想着咱们的东西到了京里,却嫌品种少了点。因此咱们还得再请胭脂师博等人,加上我的法子,大家合力搞多一些好用的女人东西出来。”
“既是专卖女人的东西,咱们也别尽是卖些用的,也可以卖些穿的。”董氏看完信沉吟道:“一些绣工出众的肚兜,或是一些贴身的小物等。也可以搭着卖。这样显得品种就多了。还有呀,待嫁娘有些难以启齿的物事,咱们是娘们,也尽可以卖。文凤在京里识得的多数是官家太太,这些人手底有钱,又最是舍得打扮。若是用了咱们的胭脂和洗面膏,觉的好,别的东西自然也会一气儿买了。比咱们在这儿小打小闹的强得多。你将来到了京里,再跟文凤会合了把生意做大,那时手里有钱,万事俱妥。”
两个人说起文凤,又说到文龙和少华,董氏笑道:“少华拖到现在才娶亲。听闻女方家境不错,也极贤淑,性情儿温婉,跟少华他娘也相和睦。因是唐老太太作主挑的人儿,在唐老太太跟前倒也说得上话。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来,少华自也省心了。还有另一件喜事,说起来却让人直发笑的。”
贵姐儿听得少华娶得贤妻,也为他开心,这当儿听到还有喜事,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喜事?”
董氏握了嘴直乐,笑道:“今早才收到的信。说道易哥儿也定亲了。”
“易哥儿今年才十二岁啊,这就定亲了!”贵姐儿吓了一跳,笑道:“先前上京里时,他就爱缠着小思,还嚷嚷让小思等他长大,他要上孙家提亲。不知道这会定的是谁家的姑娘?”
“可不就是那孙小思!”董氏拍着手笑道:“据说有人上孙小思家提亲,易哥儿恰好去找孙小思,竟然当着媒人的面说:‘我已定下她了,你们以后就别来了!’媒人一时愣住了,只说道:‘小哥儿,你年纪虽还小,可是这等话可不能乱说。’易哥儿叉着腰道:‘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只等我长大就来娶她,你不信自己问她!’”
董氏把事情娓娓说了一遍。
原来孙小思因媒人提的人家是一个不成器的子弟,本来就要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