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木愣了下,才点头同意我的话,“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他不希望我搀和进来,毕竟鲁芙袭击他,那么就有可能会伤害我。
我立刻跟随着露丝,往外快步走,身后似乎听到卡尔在问洛夫乔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老贵宾犬奉命看守着我,然后卡尔照例询问我干了些什么,这种毛病只能找个时间跟他沟通,我可不希望连什么时候吃饭洗澡都会有人跟卡尔报告。
再次来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的色调让我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刚才卡尔躺在地毯上不省人事的画面让我产生了阴影。进门就看到一个船员抓着杰克的双手,用手铐反铐住他。他手臂上的血迹颜色已经变深,有些在慢慢变干。
杰克看到我们进来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那个船员就将他压到地上,不客气地说:“老实点,你已经被逮捕了。”
而鲁芙一脸惨白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个船员守在她身边,还给她倒了杯热茶劝说她离开这里。
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子被人装到袋子里,估计是想将它当成证据将来交给警察。
其实不怪船员抓错人,在没有得到卡尔的指认前,就连洛夫乔伊也没有看到凶手行凶的场面。一般人怎么可能将鲁芙当成杀人未遂的凶手逮捕起来,她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还是一等舱的女性客人,进来抓人的纠察长当然第一时间就会做出最好的判断。
就像是三等舱的乘客必须通过船医检查才能上船一样,一等舱在别人眼里都是些贵妇绅士,自带免责光环。而没有钱的杰克,性别男,手里拿着凶器,如果不是我跟他认识,并且知道事实真相,连我也觉得他嫌疑最大。
当然露丝可以作为证人,指证鲁芙……那是她妈妈,她可能被这个场面搞崩溃了。要抓杰克还是抓鲁芙,这种选择题简直在挖露丝的心。
至于杰克不吭声很好理解,他的眼神一直放在露丝身上,痴情得让我想让他收敛点。
“女士,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船员担心我被这个场面吓到晕倒,非常善意地提醒我不要过来。
“他不是凶手。”露丝担忧地摇摇头,她盘起来的头发有几丝落到丰腴的脸颊边,红润健康的脸色早已经被这种两难的境地压抑得出现颓废之感。
“不,凶手就是他。”鲁芙突然抬头,她严肃刻薄,薄薄的唇角抿成一道利刃似的痕迹,眼里有种孤掷一注的阴冷。她端着茶水,坐得极为端正,仿佛这种无情的礼仪是她最后的尊严,而这种腐烂的支撑足以让她挺直腰板。她看着杰克,认真地说:“我看到他袭击了卡尔,我的女婿。”
疯了。
杰克几乎是反射性地抬头,金色的乱发全部翘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鲁芙,脱口而出地说:“我没有。”
露丝激动地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张张嘴,最后终于悲伤地喊出声,“妈妈?这不可以……”她对她母亲将这种可怕的袭击事件栽赃到杰克身上,表现出一种慌乱的痛苦。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凶手能在证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这么明目张胆地冤枉别人的。没有立刻就跑上去让船员放人,我在等卡尔的指认,只有他出面才能让纠察长知道凶手是谁。但是鲁芙的死不悔改还是让我非常愤怒,这种愤怒从看到卡尔倒在地上开始延伸到现在。
露丝已经走到杰克前面,她推开想要阻止她的船员,蹲下来跟杰克平视,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杰克对她拼命摇头,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我转身看向鲁芙,她的害怕几乎已经渗透到全身上下的所有器官,包括皮肤,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拿着的茶杯在颤动。她的心虚隐藏在强装镇定的壳子下,这让她坐姿僵硬得可怕。
我走过去,慢慢接近她。鲁芙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接近,连呼吸都顿住。我来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的错误自己承担,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这个魔鬼。”鲁芙突然低声唾骂我,眼泪凝聚在她眼里,让她看起来很悲惨。“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你夺走了露丝的一切,可是没有人会接受你,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三等舱下贱女人。”
“我夺走的是你的一切吧。”我无动于衷地对她说,就好像我是一个冷酷的刽子手,能随时将刀放在她的头颅上。“锦衣华服,奢华的舞会,上等人所谓的攀比炫耀。这些都不是露丝所渴望的,而是你想要的。”
鲁芙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落到茶杯里。她其实知道自己完了,卡尔不会原谅她。可是为了能垂死挣扎,她不惜都要将杰克拖下水。
我直起身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出现。侧脸看过去,是纠察长。让我诧异的是卡尔在洛夫乔伊的搀扶下也跟着跑来了,我说不明白卡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面无表情,阴暗得让人感受到一种寒冷的颤栗。
而这种冰冷直接指向我,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眼睛里那种森冷来自哪里。他眼睛死死盯着我,变成一个没有温度的牢笼笼罩在我身上。然后我听到他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平铺直述,却激昂得几乎沸腾起来的指证。
“是他,那只该死的三等舱老鼠,他袭击了我。”
杰克一时还没有回神,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卡尔的手指,指着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