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丁敏再舍不得兰陵侯府,因丁怡不再让她抱峥哥儿,她即便有手段离着远也用不出,她又不能装病的笨法子,依依不舍很是遗憾的离开兰陵侯府,在回府的马车里,即便认为丁柔不好惹,但对她也没露出个好脸色,同丁姝说起丁怡虚弱的身子,没娘家人在跟前,太寂寞了些。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丁柔不知道心疼丁怡,因想念柳氏顾小失大,丁柔心里装着事儿,懒得搭理她,丁敏不过是痛快痛快嘴罢了。丁姝也是个聪明的,哼哼啊啊的应着,谁也不得罪。即便她对丁柔亲厚些,也不会让丁敏没脸,大太太教导的好,庶女们见的明争暗斗,丁姝看着就好了。
丁柔倒也没认为丁姝做得不对,或者对丁姝失望,如果她处在丁姝的位置也一样。在丁敏的碎碎念中,马车从侧门行驶近丁府。丁柔看了眼府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回想在庄子上,就差一步,哪怕早一个时辰,开阔天空任鸟飞,何必像如今步履维艰?
昨夜她仔细的思考了大太太为人处事,当得上滴水不漏,从大太太虎口夺食,还不能勉强她,唯有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柳氏请封诰命,太难了些,丁柔握紧了拳头,走下马车,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
“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安。”
丁柔随着丁敏丁姝先去叩拜大太太,顺着丫头挑起的帘栊,三姐妹进门,在东屋炕上的大太太露出了笑容,三人在蒲团上磕头后。就听见大太太的声音:“起来吧。”
“谢母亲。”
丁敏丁姝照常一左一右簇拥着大太太,丁柔也似往常一般坐在绣墩上,眼角扫了一眼伺候在大太太身边的妾室,不见柳氏,丁柔先是心中一松,后有一紧,按说柳氏不会不在的,难道出事了?握紧了裙子,丁柔手心里满满的是汗水。
大太太详细问起丁怡的状况,大多时候是丁敏在说。重点提了峥哥儿筠姐儿多喜欢她,丁怡很舍不得她...诸如此类的话,大太太听后皱了皱眉头,脸色沉了沉:“是怡儿让你们回来?”
丁敏咬着嘴唇,有些为难的看了丁柔一眼。”是...是...“
”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话就说。“大太太抚了抚袖口,抬眼看了一眼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丁柔,毫无在兰陵侯府危机关头的风采。她...应该是自己的女儿才对。
“六妹妹想念柳姨娘,硬磨着大姐..大姐才不舍送女儿回来。”
丁敏从大太太的脸上看不出异样来,大太太哦了一声:“六丫儿一会去看看你姨娘,她前两日着了凉。身子不好,我命她养着。”
“是。”
丁柔略略松了一口气。起身向大太太屈膝谢过。希望柳氏是按照约定装病,而不是真病。
门帘一动,闪进来一位身穿桃红褶子挽着青丝的美人,丁柔借机看见大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叫珍珠同李妈妈在饭门口说悄悄话,李妈妈面似有难色,再细看已经做不到了,丁柔微不可闻的皱眉,看样子李妈妈是不会告诉大太太了,到底是什么事儿...
丁敏惊呼的声音,拉回丁柔的思绪。再见迎面走来的美艳女子时,丁柔也不由的错愕,她是谁?仿佛刘姨娘再生一样。不,比刘姨娘更为动人。笑容也更为温暖。
她笑意盈盈,手中捧着一个布包,屈膝道:”太太,您看妾绣得可有柳姐姐好?”
展开布包是一件精美的绣品,用做装饰床榻的,不能说技法比柳氏强多少,但色泽搭配上比柳氏要好,也更打眼些,柳氏绣的绣品太过素净,远比不得眼前这件鲜亮夺目。
大太太点头道:“很好,难为你了,留下吧。”
她弯了弯膝盖,主动上前伺候大太太,丁敏神色有些发呆,”母亲,她是...“
“这位是三小姐?”美人眼里透出一丝的光亮,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姣好的身段,丁柔也不由的暗叹一声,真真是难得尤物。
看梳妆打扮应该是丁大老爷的妾室,丁柔心中一动,许是柳氏的诰命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前两天,老爷纳回来的妾,娘家也刘,你们称她为刘姨娘。”
果然,是该称赞丁栋长情?有一个相似早逝刘姨娘的丫头不算,又从外面领回来个,看她的说话行事,比以前的刘姨娘可厉害多了,大太太不会寂寞了。
“不敢劳各位小姐。”
刘姨娘弯了弯膝盖,抢先向丁敏等行礼,丁姝受了礼,丁敏丁柔避让开,大太太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道:“她们几个都被宠坏了,按说应该给你见礼的,过两日上了族谱,再见礼不迟。”
刘姨娘笑笑:”妾能伺候太太老爷是福分,您看妾忠心的话,哪会亏待了妾?“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丁柔眼睑低垂,丁栋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高升后焉能不再纳妾?大秦开国八十余年,虽然有太祖帝后留下的铁律,然有些t铁律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用到的时候拿出来佐证一番,用不到束之高阁,比如太祖皇后规定过朝廷官员纳妾的数量,一品大员只可有一妻两妾,可如今丁栋都不止这个数目,男人好色是改不了的。
丁柔眼角余光看到大太太面色微凝,一向说一不二习惯了,大太太想来是没见过如此难缠的,早先丁栋的妾室都太老实了,几个回合就被大太太拿下,如今来了又来了个刘姨娘,丁栋虽然不会让她越过大太太,但丁大老爷一向以有情有义标榜,许是想着补偿表妹,看眼前这位的做派,大太太拿下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