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水面轻颤,如同落在荷叶上的蜻蜓般微颤,丁柔不想再同木太妃多说什么,对于强拉她去做次妃的木太妃,丁柔此时没一点的好感。
如果不是信阳王府倒台柳氏没好结果,丁柔也不会在前面同她说那些话,现在提个醒,总比大祸临头时要好得多,她没对抗皇权的心思,更没有挽大厦于将倾之时的能力,她只能提醒木太妃,提醒信阳王府真正掌权的人。
小船靠岸,丁柔走出船舱时,在船前站着一名头戴斗笠衣着寻常的男子,他是船夫...丁柔多看了他一眼,停住上岸的脚步,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让信阳王殿下划船,是奴婢的荣幸。”
划船得是信阳王齐恒,方才他将船舱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齐恒沉声问:“你不想嫁给本王?我可以不娶嫡妃..”
“殿下这话,谁都不会信,信阳王府怎么能会是次妃当家?”丁柔想着借机同齐恒把话也说清楚了,省得他以为自己的躲闪疏远是勾引,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盯着船甲板,丁柔道:“奴婢以前一直不认为信阳王殿下会看上个庶女,奴婢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去妄想得不到的地位,奴婢寻常人一个,即便引得殿下一时好奇也不会长久,遂从没想过得殿下的情爱,或者嫁给殿下做次妃。”
说到此时,丁柔抬头同齐恒对视,“请信阳王殿下另寻她人,奴婢般配不上您,无论您给奴婢的次妃还是什么,奴婢都不想要。”
齐恒眸光微怔。方才在船舱里拒绝,他听见了,但远远不上当面来的震动大,丁柔清澈眸子,透着凛然,透着决心,她是认真的,齐恒道:“为什么?”
“世上的女子爱慕殿下的很多。但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想要嫁给殿下您,奴婢卑微不敢奢求殿下,请殿下收回您的好意。”
丁柔将自己放得极低的位置,齐恒道:“你不是奴婢,你是我表妹。”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却在她冷然的目光下缩回了手臂,丁柔道:“如果您真当我是表妹的话,就不应当让我做次妃,你了解我的想法吗?你以为我做次妃就应当对您感恩戴德,也许旁人会,但我丁柔不会,这辈子无论是王府次妃,还是宫中皇贵妃。我都不会做。”
丁柔转身,轻盈的跃上了岸,留下目光有些呆滞的齐恒,说得如此清楚,齐恒不会再想歪了,这次信阳王府不算白来,丁柔很满意信阳王府之行。
平时她低调不显眼惯了,除了丁姝会问她去了何处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丁柔,用玉竹林的借口足以让丁姝消除疑惑,应邀的宾客欣赏着悬挂出来的画作,丁柔看了一眼,丁敏所画的荷花真真是好看,线条勾勒到位,颇能体现出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丁敏心境沉稳之后,在作画上越发的好了。
在作画的天分上,丁柔赶不上丁敏,也没有她刻苦练习,遂丁敏在棋棋书画上都要比丁柔强很多。丁柔更喜欢看游记杂记,更喜欢翻看史书,她除了陪伴太夫人,打理生意之外,大部分的功夫都在读书,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丁柔同丁敏走得是不同的路,她们的所得自然不同。
面对众人的称赞,丁敏显得云淡风轻了许多,唇边露出微笑,少了得意张狂,不会再像是以前执着于才名,飘飘然的看不起人,丁敏显得很谦虚,尤其是在同李思放在一起后,丁敏越发的慎重,丁柔看见她在同李思悄声说着什么,李思的眉头皱起,眼里有几分怀疑,但亦有几分欣喜。
回丁府的马车上,丁姝说起李思时,丁敏道:“我同她说明白了,杨状元我高攀不起。”
“三姐姐。”丁姝略带了几分意外,丁柔早知道丁敏看不上杨和,但她却有些享受着才子对她的爱慕,她舍得放下了?丁敏勾起嘴角:“我知道我能嫁给谁,不想耽搁杨状元,亦不想为了无望的事儿惹下麻烦。”
“李思小姐也应该嫁不得杨状元。”丁姝皱紧了弯弯的眉头,“除非杨家主动上信阳王府提亲,否则...难道她想去做妾?”
丁敏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儿,看不明白信阳王府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如果是三姐姐,您会怎么做?”
丁柔对变化顿悟后的丁敏有了更多的兴趣,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执着于嫁给兰陵侯做继室夫人,她是大彻大悟的想通了,还是为达到最终的目的而做出的改变。
丁敏淡淡的笑着,“如果是我的话,会借着信阳王府的威势,借着太妃殿下尚有疼惜之意,让杨家明媒正娶。”
丁柔垂下眼帘,看着手上柳氏给她套上的手链,丁敏的目标没有变,唯一的变化是为了达到目的,她更会借助外力,更加不择手段,这样的丁敏很可怕,丁柔心中存了警觉,对丁敏要敬而远之。
李思强行嫁过去,就能幸福?夫妻之间贵在相处,可刚开始裂痕就存在着,需要多长时间多大的精力才能弥补那道裂痕?
“六妹妹,你怎么想的?”丁姝问丁柔,“你觉得呢?”
丁敏品着茶水,看向丁柔,笑道:“六妹妹心思细腻,准保同咱们想得都不一样,祖母不是说过六妹妹是顶顶聪慧的,但是她...她却不会同咱们姐妹说,五妹妹问也是白问。”
丁柔瞄了一眼丁敏,向丁姝身边挪了挪,俏皮的道:“既然三姐姐说了,我不告诉她,就告诉五姐姐。”
丁敏手臂一颤,茶盖碰触茶杯,叮当脆响,随即丁敏笑笑,丁柔总是能信手拈来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