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烽火四起,末了还带上一幕狗血的剧情,这头明明要逃生的人却沉静如水,不见一丝焦急慌乱,只除了一人,柳晓儿。
她心里既心急如焚又有怒气,碍于那二人实力皆在自己之上不敢妄动,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那沉默的两个绝丽女子,一路上,不知咬淬了多少银牙。
三人安静之极,也没有沈绿兮想象中的剑跋扈张的气氛,沉寂而诡谲。
千棠心也没有像沈绿兮想的那样在司寇鸢月手中吃亏或是受委屈,她可没想到,早在她看不到的一处,司寇鸢月挟持着千棠心的手,早就放下了。
走着走着,千棠心忽然止住了步子。
司寇鸢月略略停顿身子,却没有回头,但听其柔丽的嗓音,透出几分冷笑几分嘲讽,“怎么?改变主意了?想回头?”
回答她的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柳晓儿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走的慢就算了,现在走走停停是要怎样?!她们现在是逃命!血魔是好惹的吗?要是让他发现她们逃走了,派人截杀她们该如何是好!
司寇鸢月仿佛对柳晓儿着急投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她微微侧身,精致美丽的侧面犹如春花乍现,带着几分初春的凉意,“千棠心,没想到你连我都不如,至少,我承认我嫉妒沈绿兮,我讨厌沈绿兮,我想打败沈绿兮,而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却偏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摆出一副善心,千棠心,捂心自问,你的心是热的,还是冷的?”
风,轻轻带起,几缕尘埃浮起沉落,明明灭灭,在几人周遭飘落。
千棠心淡淡掀起眼眉,看了司寇鸢月一眼,依旧不语。
“千棠心,这一刻,我才发现,我找错了对手。”
司寇鸢月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柳晓儿见状,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千棠心,又看了看那道正要远去的背影,纳闷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往司寇鸢月的方向追了上去。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初夏的微风不淡不热,刮过那张过分静谧的脸庞,窜进她细致的皮肤,她不经轻轻一颤,仿若失神已久,逐渐回神的懵然模样。
高高的大树上浓密的绿叶唰唰地发出摩挲的欢快声音,时而飘落一片宛如扁舟的落叶,敲有一片,翠绿欲滴宛如艳极一方的姿态纤柔的舞者般,翩跹飘下,恰恰,落在了她的脚尖。
她微微垂眉,静静看着那片翠绿娇艳的落叶,良久,她弯腰俯身,捡起放在手心中,看了许久许久,陡地,她五指一合,翠绿生色的一角掩在了她手中,再次张开,风,将她那一手隐约能辨别是绿色的碎屑吹开。
飘散在尘埃空气中,再回目,那里站着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那头狗血剧情落幕,貌似正剧上演。
即使那件又大又黑又丑的黑袍在遮挡着,沈绿兮也看得出,血魔似乎很畏惧那男子,有人帮忙挡住恶魔,她也乐得翘首看起了好戏,虽然不知前戏是什么,或许,这一段,是独立单元的戏码也说不定!
“你不可能是他!他……”血魔黑袍下的脸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如鬼魅般阴厉嘶吼着,然,话说一半,后半截,断在了他看见男子露出的手臂中。
那手臂其实没有他外表那样脏乱不干净,相反,是过分的白净,与他的表面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靠近一看,才会发现,那手臂内侧,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疤痕的愈合程度,显然是有些年数了,那道疤痕,在血魔眼中,仿佛是像看到了噩梦一样,久久惊震回不了神。
“是不是觉得,你所认识的他,不可能披头散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不是觉得,你所认识的他,明明连一滴血都会厌恶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浑身脏乱不堪,是不是觉得,你所认识他,那个爱美出了名的人,怎么会穿着像个乞丐那样?”听着似自嘲,但有些缥缈淡然的声音又像是陈述,男子轻轻抚着那道疤痕,乱发遮挡着的神情,仿似在回忆着什么,唯有那双黑眸变幻莫测。
“你……”血魔显然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指着他,不知是惊讶还是惊怕。
忽然,男子手上的破落的长袖滑下,敲遮住了那道疤痕。
“你只有两个选择,我杀了你,夺回属于她的东西,二,把她的东西还回来,你自裁,这都是你欠她。”
男子平淡的声线听似没有任何起伏,但,沈绿兮却听出了那隐藏得极深的恨意,就像,是刻入了骨血的憎恨和愤怒,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仿佛是酿成了一个巨大的暴风雨,表面,才会如此的平静。
“不!我血魔不欠任何人!绝不!”听见男子的话,血魔顿时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发疯地怒吼。
“是吗?可你的心,分明不是这样认为,你以为抓了那些女子,取了她们的血,做了当年她想做的事,就是对她的弥补吗?可笑!别忘了,她,是死在你手里的。”男子声音平静而残忍,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报复,像是要在一字一句间搁下锋利的刀刃,将对面的刀刀割碎,跌入地狱,让他万劫不复方以泄恨。
血魔蓦地步步后退,尤其是他听到最后那句话,竟然一个站不稳跌了个踉跄,后背直直撞到了冰冷的墙上,仿似一面巨大的吸人魂魄的黑暗的湖面,似是要吞噬掉他的灵魂,陡地,他苍凉觉醒,他的灵魂,早在那一年,就被自己的心魔给吞噬了……
看见他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