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复的视觉,她这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处竟是一座高塔之上,向外眺望而去,只见整座扬州城全在自己脚下,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腥味,轻轻的撩开着她额头前的刘海,耳边的秀发也随之舞动着……
“你不是应该在清风镇的吗?怎么会来扬州?”身后响起一阵低沉的男声。
转身一看,原来是江郁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怎么不回答我?”眼前的人让江郁衡有些陌生,秀眉微蹙,双目呆滞无神的看向某处,而常常挂在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完全没了往日的神彩,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娴,心不由的一紧,放柔的声音问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说,倘若我能帮你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良久之后,小娴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说到这里,她微笑着说道:“不但没事,还有件喜事呢?”
“喜事?”江郁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单凭小娴萎靡不振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喜的人。
小娴将目光落到某处,继续说道:“我就快要嫁人了……”
“嫁人?”江郁衡惊呼出声,直直的望着小娴问道:“我之前怎么没听你听说过?对方是何人?家境如何?父母可健在?”他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长串,根本不在意小娴是否能够回答得过来。
小娴听后,眼神更是黯淡了,忙转身背对着江郁衡而立,“怎么了?难道你想跟我讨杯酒水喝吗?”她故作轻松,想将烦恼抛置脑后,可是越想忘记。却越记忆深刻。
江郁衡冷笑了一声,“我可没闲置的银子送礼,所以你也不必请我。”即便是下贴请他,那也不见得他会来,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就不该和人走得太近,省得日后害人害已。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小娴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绪,淡淡的问道:“你应该的话跟我说吧?”
江郁衡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想找个人陪我喝酒。”本来是有件事情要跟她说的,可是她成婚在即。这事不应该在此时被揭露出来,至少得等到她新婚以后。
小娴摇了摇头,“不只这么简单吧?”若只是喝酒,大不了邀她到酒馆里喝就成了,不必费力的跑到这高塔上。
“就这么简单。要不要喝就随你了!”说着从腰间扯下一个酒葫芦,拉开塞子。扬起头就灌了一气。
小娴怔了一会,还没等江郁衡喝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说道:“喝,有酒怎能不喝?”说着猛的喝了一口,顿时呛得眼泪直流,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虽然江郁衡一面夺过酒葫芦。一面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说道。
小娴瞅了江郁衡一眼,“关你什么事?不就是一瓶子酒吗?”说着扯下挂在腰间的钱袋子,重重的放进了他的手上,继续说道:“这酒我买下了,你也别跟我抢。要想喝酒,自己到别处买去!”说着又夺回了酒葫芦。仰头喝了起来。
江郁衡此时心情极为烦躁,根本也不及细想,只想着以酒消愁,可是酒没喝着,却呕了一肚子气,指着一脸红霞的小娴狠狠的说道:“你……”
“我什么……”本来小娴的酒量又浅,再加上喝酒喝得急,这才喝了几口,头就有些晕了,看着无数个江郁衡在她眼前晃,不由的吃了一惊,“你怎么回事?快停下来,晃得我头疼!”说着又伸手去抓,用力抓了几下,却连江郁衡的衣角也没能碰到,最后还跌了个恶狗啃泥,竟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江郁衡蹲下身子,伸手戳了戳小娴,“起来……”他不知道今日的小娴为何是如此反常,但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心中并不快乐,而这不快乐的根源就来源于她口中所说的那桩“喜事”。
在反复唤了几声后,她依然趴地不起,随着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后,江郁衡这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轻轻将她翻过来,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脱下月白色的袍子铺在地上,横抱起了她准备平放下去,就在快到落到袍子上时,却又停了下来,在反复思量之下,方才让她头枕着他肩,斜靠着他而眠。
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不由的扬起一抺笑容,伸手将半搭在她腰间的袍子往上拉了一拉,轻声说道:“倘若你真不想嫁,我就带你走,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说着盯着她脸看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动了动,江郁衡立刻俯下头,正好对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你……”
“二哥……”小娴一把搂住江郁衡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小声啜泣的说道:“二哥会怪小娴吗?”
对于小娴的投怀送抱,江郁衡立刻被石化了,不知所措的绷着身子,“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娴笑了一下,用脸蹭了蹭江郁衡的胸膛,回答道:“我当然知道,难道二哥真生小娴的气了吗?”
“二哥?”这时江郁衡才听清楚有每句话开头的那两个字,一脸诧异的盯着小娴问道:“丫头,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倒底是谁?”虽说抱着她的感觉很不错,可是他还不想抱一个只会喊别的男人名字的女人。
小娴扬起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就是我的二哥,难道这还有假?”
江郁衡脸色顿时变冷,一把推开她,“你再仔细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