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罪妻>91摧肝

91

父女二人坐着马车从响水城出来,近处田间麦浪滚滚,远处香末山林木葳蕤,书香一直撩着车帘朝来路张望,这座矗立在北地的城池留下了她的欢笑与眼泪,也见证了她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日头渐渐到得当空,车厢里也热了起来,约莫行了好几里路,连存接过书香递过来的湿巾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探出头去问车把式:“老哥哥,前面可有茶铺?”

车把四五十岁,紫红脸膛,此刻也是汗流浃背,听得此话很是高兴:“这条路原也是没有茶铺的,不过最近几个月响水开了互市之后,来往商旅多了起来,再往前行约莫半里路,便有一家茶铺了。”

“那就到前面茶铺歇一歇罢。我们爷俩可热的不行了。”

连存本来就不赶时间,父女二人打算一路游山玩水回去,自然不着急。

那车夫高声答应着,一甩鞭子便吆喝着马儿要加速跑,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呼小叫。不止是车夫听到了这声音,连车厢里正闭目养神的父女二人也听到了,那声音听着很是熟悉,二人骤然睁开了双目,书香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夫君……”她猛的摇摇头,只当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可是下一刻连存的话却告诉她这并非幻觉。

“我听着……好像是东明的声音?”

书香猛的撩开车帘,也不顾马车正在行走,便要往下跳,连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又喊的车把式停下来,不及马车停稳,她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钻心的疼,可是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脚,她紧走几步,朝来路去瞧,但见一马急驰而来,马上的男子身材高健,满面焦色,不是裴东明,却是哪个?

书香直冲了过去,每一下都像踩在刀尖上,脚脖子疼的厉害,直冒冷汗,可是心跳如鼓,狂喜到完全可以将这疼痛忽略不计,数月忧结伤神尽数消散。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情瞧起来是多么的急迫,跑的步子是多么的凌乱踉跄,可是迎面而来的裴东明却瞧的一清二楚。。

马儿疾驰,到得她面前戛然而止,那马儿被裴东明使力一拉,顿时举起双蹄,猛然跑过来的书香差点被踩在马蹄下。裴东明利落的翻身而下,远处折转而回的马车上,连存瞧着他神情是极为镇定从容的,步子稳当,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激动的双手轻颤,赶了这一路,脚下虚浮,强自稳着心神两步上前,一把就将面前的女子紧紧的搂进了怀里,铁臂箍的死紧,怀里的书香哆嗦着伸手去摸他胡子拉茬的脸颊,左侧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已经好了,还留着淡淡的伤痕。

直到摸到他温热的脸庞,感觉着腰际被箍的死紧的力量,紧贴着的急促的心跳声,她还是不能相信裴东明已经回来了。连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只呆呆傻傻的牢牢盯着他,仿佛生怕他即刻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裴东明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也是红的,哑声道:“香儿怎么傻了?”亲昵的拿下巴去蹭她的脸颊,胡茬将她的脸扎的生疼,这是往日二人闺房之中最为亲密的动作,熟悉的酥痒刺痛一下扎醒了她,书香如梦初醒,眼泪决堤而下,张了张口,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辣的苦的咸的酸的,一股脑儿被打翻,积攒了许久的绝望到刻骨的相思喷薄而出,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理智,此刻他就立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来紧紧揪着他的领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揪着他的前襟毫无预兆的号啕大哭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睁着眼睛数着日子熬到了今时今日。

那种没顶的再也不能够相见的窒息的绝望感常常在夜半紧扼着她的呼吸,想到从此以后她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独自生活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她就常常觉得快要疯了……

裴东明怀抱着哭的摧心伤肝的妻子,感觉到自己怀里这具身子瘦的硌人,整个人在他怀里哆嗦成了一团,可是她紧揪着他的衣领的手不曾松懈一丝一毫力气,简直要将他的领子扯下来一般。他虽未如她一般号啕大哭,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低头去亲怀中这张哭花的脸,从额角到眉间,两张泪水浸透的脸紧紧贴着,他尝到嘴里的泪水又咸又涩,也不知是她的还是自己的,心中只觉酸楚难当,万千语言都不及这样紧紧的搂着她来的踏实。

生死之间,梦里魂里,他心心念念舍不得放不下的牵挂……他边吻边深深叹息:“香儿……”语声缠绵入骨,但她早已哭的昏昏噩噩,只知大哭,誓要将胸中数月累积的担忧惊怕伤心绝望尽数哭出来,哪里听得到这样轻浅温柔的呼唤……

连存指使着车把式驱车赶了过来,远远就能听得到书香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倍感心酸。

车把式听得这哭声,也觉凄惨,“先生家这闺女可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

“女婿打仗失踪半年了……都以为他死了……这不居然回来了……”

连存轻笑,冷不防眼角却有泪滴下,他抬袖拭了,喃喃念叨:“这风刮的沙子迷人眼。”

“哪有风?”车把式抬头去瞧,酷暑焦热,一丝风都没有,被这烈阳一晒,连远处的山峦都显出了无精打彩的轮廓。

在边漠高远辽阔的天空之下,人微如蚁,各人生死不过是眨眼间事。战争兴亡,家国天下,小人物的悲喜显的这样的微不足道。可是就在此刻,就在这片土地上,在这片被战争尽情蹂躏的土地上,在边漠这样空旷的大道上,紧紧相拥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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