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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几名殿中监和礼部的官员们正在忙碌地指挥着几十名宦官布置朝会所需要的一切,太子殿下明天上午就会在这里临朝听政。
大殿外,夕阳的余晖将东宫殿阁映照得闪闪发光,太子洗马杨峻匆匆走进了显德殿广场,快步向殿内走去。
在偏殿的太子书房内,太子李建成已经回来了,正背着手站在一面墙前,注视着墙上的大唐万里河山图。
这是一幅大唐王朝的江山地图,原本标注了几种颜se,代表着各个势力,但此时,赤红之se越来越多,而白se越来越少,窦建德的黑se和李密的蓝se都已消失,杜伏威的暗紫se以及萧铣的浅绿se也消失无踪,整幅地图上只剩下大片赤红se和一小块白se。
白se是大唐之se,李建成很无奈地注视着这一小块白se,已经被隋朝的赤红之se团团包围住了,只剩下关中、关内南部、陇西五郡以及巴蜀,李建成叹了口气,提起一支红笔将巴蜀的一半也染成赤se。
巴蜀的情报不妙,隋军从军事和政治上双管其下,不仅在巴东郡击败了唐军,而且各个郡县望风而降,纷纷背叛大唐,效忠于隋朝,现在唐军还控制蜀郡以北,而蜀郡以南皆成了隋朝疆域。
能不能保住巴蜀地区,关键就在成都一战,而能不能守住成都,李建成心中也充满了担忧。
这时门口传来宦官的禀报声,“殿下,杨洗马在殿外候,说有要事禀报殿下。”
“让他进来!”
李建成放下红笔回到自己位子坐下,片刻,杨峻匆匆走进太子书房,躬身施一礼“参见太子殿下。”
“有什么事吗?”
“回禀殿下,刚才尹贵平来我微臣,有一件事要禀报殿下。”
李建成眉头一皱,“你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
“是!”
杨峻行一礼,又继续道:“是尹德妃让她父亲转告殿下,今天秦王向圣上提出了更换巴蜀主将的建议,要求撤回齐王。”
李建成立刻坐直了身子这正是他想知道之事秦王把他支走到底和父皇谈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不是为了什么家事,没想到尹德妃给了他答案,果然是巴蜀之军,这既在李建成的意料之中,同时也让他感到十分愤怒。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秦王竟然还在谋取军权,李建成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圣上有没有答应?”
“好像是答应了。”杨峻低声答道。
“浑婆!”李建成捏紧了拳头忍不住尊出声来。
李建成最终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对杨峻挥挥手,“你先去!我想安静一下。”
“微臣告退。”
杨峻行一礼退了下去,他刚退下不久,一名宦官又禀报道:“陈相国求见殿下。”
李建成叹了一口气,“请他进来。”
千头万绪的事情一起涌来,令他头痛不已,更重要是大唐王朝的颓势让他心中总是沉甸甸的,无法振奋起jing神,他甚至有点怀疑,父皇这个时候把政务大权交给他,就是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陈叔达快步走了书房,急匆匆道“殿下,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圣上封段志玄为益州行台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李建成冷笑了六声,“这就是秦王所谓的家事,他认为齐王守不住巴蜀,要求撤回齐王,而父皇答应了他的请求,竟然没有先征求我的意见。”
陈叔达沉吟一下道:“卑职认为这或许并不是坏事。
“为什么?”
“殿下,圣上其实一点也不糊涂,他把兵符交给秦王时,竟然把京城的四只虎符去掉了,这说明圣上对秦王也有防备之心,他既然答应秦王换人,肯定会给殿下补偿,卑职认为,圣上极可能会把京城的军权交给殿下。”
李建成眉头皱成一团,虽然陈叔达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他总觉得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他现在连自己父皇的心思都琢磨不透了。
陈叔达仿佛明白李建成的担忧,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解释道:“殿下,卑职认为圣上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他要稳定,他把军政大权放给殿下和秦王,就是要划清你们二人的界线,这条界线就是一个内,一个外,殿下主内,京城之事由殿下做主,秦王主外,京城以外的事务由秦王决策,所以他才会答应巴蜀换帅,并把汉中的军权也交给秦王,也正是这样,圣上在最后关头把守卫京城的军权剥离出来,这显然就是要把京城的军队交给殿下。”
李建成缓缓点头,自己虽然没有看透父皇的心思,但陈叔达显然是看透了,其实萧瑀也看诱了,所以他才支持父皇的军政分权,也罢!大唐现在确实是需要稳定,把齐王换回来也未必是坏事。
“好!多谢陈相国的解惑,我也希望父皇早ri把京城的军权交给我,手中没有军权,心中总是不踏实。”
李建成叹息一声,在时局动荡的今天,军权显得是多么的重要。
……
杨峻向太子汇报情况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朝廷早已下朝,杨峻的东宫太子洗马本来就是闲职,他没有什么事情,便也离开了东宫。
杨峻骑马出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缓缓向前走着,他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为官二十余年,却只混到一个太子洗马的从五品闲官。
当年他可是杨家的嫡长孙,祖父杨素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他还记得祖父给说过,将来他继承楚公之爵,在朝中为相,元庆从武,在边疆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