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想到杨元庆居然封为玉门道行军总管,已经能独当一面,而他的儿子还在米仓为奴,他心中就无比失落。
杨雄的儿子杨恭仁现任吏部侍郎,权势极大,而他的其他几个儿子都混得不错,就连今年十九岁的小儿子杨师道也文武双全,颇得圣上喜欢,现在宫中为直阁长。
杨雄知道宇文述在为两个儿子伤感,便安慰他,“许公不必苦恼,大凡成大事者必多有挫折,杨元庆虽然现在得意,但未必能善终,他祖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杨雄在修东都洛阳时是杨素的副手,他和杨素的关系不好,所以杨元庆虽然不错,但他并不认可,而且杨元庆优秀让他同岁的儿子杨师道黯然失se,他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一丝嫉妒,言语之间就有一点挑拨之意。
宇文述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教训,他心中虽恨杨元庆,但他绝不会再出头,只淡淡笑道:“王爷,我们商量一下对吐谷浑的用兵!可不要输给了晚辈。”
他说的晚辈,就是指杨元庆,杨雄呵呵一笑,“好!到我府上去,我再把于仲文请来参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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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对于关陇贵族一直都很忌讳,总是不遗余力地打压,但出于权力平衡需要,他也需要在内阁里加一名关陇贵族,最早是独孤罗,然后是张瑾,现在又轮到了元寿。
太府卿元寿在一个月前被任命为内史令,并且入阁为相,使元家开始走入上行通道,而元家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元弘嗣也一直就任幽州总管,位高权重,使元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变得举足轻重。
当然,这和齐王私通元家媳妇,杨广对元家心怀内疚有关,元家对媳妇韦氏心中怀恨,深恶之,不料正是因为她的出轨,却使元家时来运转,这让元家始料不及。
傍晚时分,元寿已经下朝,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这时,门外传来了三子元敏的声音,“父亲,李少监来访!”
李少监就是殿内少监李渊,他已经来拜访数次,但都被元寿婉拒,元寿一直为侄子元尚应被杀一事对李渊耿耿于怀,元胄被处死时,留下的遗言就是请他照顾自己的儿子,但他却没有尽责,导致元尚应被杨元庆所杀,几个月来一直令他心中万分歉疚,也令他对杨元庆恨之入骨。
李渊是他认定的杨元庆同谋,这几个月,不管李渊是写信解释,还是上门拜访,他都不理睬,当时的情形很清楚,杨元庆和李渊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他们的关系又一直不错,所以为了保汾阳宫的工期,杨元庆和李渊必然合谋除掉元尚应。
现在侄子被杀了,李渊又上门来道歉,想和元家和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元寿极为不耐烦地一摆手,“告诉他,不见!”
元敏听父亲口气强硬,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向府门走去,元敏是宫中侍卫,和李渊女婿柴绍关系极好,他受柴绍所托,给李渊找一个与父亲和解的机会,这两天他见心情不错,便暗中告诉柴绍,让李渊来访,不料父亲态度依旧强硬,让他有点无可奈何。
元敏匆匆来到府门前,见李渊父子在引颈相望,眼中充满期待,只得叹一口气,上前拱手道:“世叔,很抱歉,我父亲还是不肯见,再过段时间!等那件事慢慢淡去,我再机会。”
李渊脸se涌起无限失望,今天他抱着期待而来,却还是吃了个闭门羹,元家是关陇贵族首领,元寿又入阁为相,如果他不和元家解开这个仇结,以后李家就很难在关陇贵族中立足,李渊叹口气,无奈道:“好!多谢元公子。”
这时,元敏忽然想起一人,连忙道:“家父对族叔弘嗣极为看重,听说他也在京中述职,不如世叔先去找他。”
李渊眉头一皱,他和元弘嗣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去找他,这时,长子建成在后面轻轻碰了一下父亲的手,李渊醒悟,便笑道:“那就不打扰,我告辞了!”
上了马车,李渊有些埋怨地问建成:“你让我怎么去找元弘嗣?我与他毫无交情。”
李建成却微微笑道:“父亲虽然与他无交情,但舅父却与他有交情。”
一句话提醒了李渊,他妻子窦氏的兄长窦抗当年任幽州总管时,元弘嗣正是他手下的长史,两人关系极为深厚。
李渊一拍额头笑了起来,“我怎么把这条路子忘了。”
他立刻吩咐车夫,“去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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