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的受伤引起隋军一阵轻微骚乱,但随着裴行俨骑兵的杀来,七里坡夏军顿时土崩瓦解,早有人开启了南门,两万夏军蜂拥而逃,冲下山丘在旷野里四散奔跑逃命。
隋军一路追杀,直到窦建德派大将曹湛率两万军来接应,隋军才缓缓后撤,占领了七里坡。
大帐内,一名军医用钳子从罗士信臂膀上拔出了箭矢,一块肉也被钩出,疼得罗士信浑身一哆嗦。
军医一边给他上药包扎伤口,一边笑道:“这支箭射得极为精准,从肩铠和臂铠的缝隙中射入,不过可能是距离远的缘故,力量不大,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毒,休养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罗士信见旁边一名女护兵要将箭矢收走,连忙道:“箭留下!”
他从女护兵手上接过箭,却意外地发现箭杆上竟刻有字,心中微微一怔,凑近仔细看,刻有三个字:‘窦线娘,。
‘那个女将姓‘窦,么?,罗士信心中暗暗思忖,‘不知她和窦建德是什么关系?,
战俘和敌尸中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应该是逃掉了,罗士信心中暗恨,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所伤,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罗士信最担心自己因此失去上战场的机会,连忙对军医道:“李军医,我这箭伤只伤一点皮肉,哪里要休息十几天,两三天便可。”
军医明白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关键是这箭没有毒,也没有伤筋动骨,不会形成箭疮,不过两三天还是太短,至少十天。”
“将军,总管来了!”帐外传来亲兵的禀报。
罗士信连忙将箭放到一旁,低声对军医说:“千万别说十几天!”
军医苦笑着摇摇头,帐帘一掀,杨元庆走了进来。
“好像气色还不错!”杨元庆仔细打量他一眼,笑眯眯道。
旁边军医笑道:“失血不多,加之罗将军本身体魄强健,问题不大。”
罗士信心中感激军医,他晃动一下胳膊得意洋洋说:“那箭只伤了皮肉,一点小伤,就像蚊子咬了一口,军医说,休养两三天便可。”
旁边的军医脸都白了,自己几时说过休养两三天便可,他不敢再呆下去,含糊说需要休养几天,便告退了。
杨元庆哪里会相信罗士信的话,怎么可能只要两三天,就算最普通的箭伤,也需要休养半个月。
“你小子就不要逞能了,我心里有数,这次你夺下七里坡,我会记你首功,你就不要再跟别人争功了,把机会留给别人,好好休养,别把胳膊弄出隐伤,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杨元庆是罗士信师兄,他说话罗士信不敢不听,而且两人的武艺一脉相承,杨元庆很清楚张须陀的十三式刀法,关键就是力量的运用,如果胳膊有伤,力量的微妙-之处就发挥不出来。
这一点罗士信心里也明白,他心中也有一丝担忧,低下头,不敢再强辩。
杨元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多留点精力对付李密,那才是你我真正的仇人。”
罗士信默默点头,杨元庆又想起一事,笑道:“昨天我接到家信,王妃说要给你介绍一门亲事,是太常少卿薛收的女儿,年方十七·知书达理,才貌俱佳,怎么样,回去见一见?”
罗士信摇了摇头,“才子配佳人,我不是才子,不适合她,请总管转告王妃,多谢她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考虑。”
“你该考虑了,你已经二十四岁,你不能总生活在回忆之中,大丈夫不能无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逝去的父亲和祖父考虑,给罗家延续一脉香烟。”
罗士信低下头,半晌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的消息,但你不能拖,就算不答应也要早点说,不要耽误了人家。”
杨元庆又嘱咐几句,便转身出去了,杨元庆刚走,程咬金却鬼鬼祟祟溜了进来。
“小子,听说你走了桃花运?”程咬金笑得满脸暧昧。
“你胡说什么,什么桃花运!”
罗士信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家里有娘子还整天逛青楼,离开女人你就活不了。”
“去!我说一句,你就冒出十句。”
程咬金从前在历城县和罗士信关系极好,每次程咬金被张须陀责罚都是罗士信去求情,程咬金虽然人缘很不错,但他和罗士信却有真正的交情。
程咬金眨眨眼,又笑嘻嘻说:“我是听说,你小子居然是被女人射伤,平生第一次受伤,竟是栽在女人手上,着实有趣。”
罗士信吓了一跳,这件事他隐瞒得极严,连裴行俨都不知,程咬金怎么会知道?
“你是听谁的,战场上怎么可能被女人射伤?真是滑稽之极!
“你小子还想瞒我,你那几个亲兵和我是什么关系?”
程咬金一撇嘴,眼光一扫,看见了桌上的箭,他的眼睛很毒,一眼看见箭杆上刻有字,他仲手取过箭看了看,嘿嘿笑了起来,“窦线娘,估计是窦建德女儿!居然能箭射百步,这女人不简单啊!”
罗士信脸上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了,一把夺过箭,“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程咬金背着手,眯眼望着帐顶,“那好!我去找人聊天去,我这大嘴巴,你是知道的,没准今晚上所有人都跑来同情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眼角余光却扫向罗士信,罗士信拿他无可奈何,只得服软,“好!我承认是一个女子所射,求四哥替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