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讧一触即发,贺人龙沒有出手,因为他已经沒有机会拔刀了,刘子光动作太快,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刀上的血滴入他的领子内,烫烫的,腥腥的,刘子光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他无法容忍贺人龙坐视自己被人围攻的态度,虽然从战术上來讲,这种做法也不为过。
贺人龙见识了刘子光的勇武,不敢乱动,一滴汗从鼻尖滴下,他从刘子光暴怒的眼中看到了杀机,纵是有贺疯子之称的贺人龙也不得不服软:“侯爷,卑职…”
话沒说完,有探马飞速來报:武昌城被敌人攻击,何腾蛟请贺人龙火速派兵救援,刘子光这才恨恨的收起了钢刀,贺人龙告一声罪,带兵匆匆离去,疾驰入城增援去了。
“大帅,怎么不砍了狗日的。”效死营的士兵愤然道。
刘子光还刀入鞘道:“还不到时候。”
贺人龙铁青着脸骑在马上,副将问道:“将军,那个姓刘的居然敢这样对你,要不然咱们回去把他们杀光吧,就栽在左梦庚身上,反正也沒人会知道。”
“你能杀得了他还是我能杀得了他:“贺人龙一句话就把那个副将顶回去了,继续板着脸朝武昌城疾驰,从沒有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自己,即使是左良玉也只敢大声呵斥而已,不敢兵刃相向,这个刘子光….一定要杀。
武昌城是被左军的水师攻击的,其实这是左梦庚安排好的计策,目的就是吸引贺人龙回援,好解决掉造船厂的敌人,可是军事部署不一定安排的丝丝入扣,左军的军令传递也不是那么顺畅,从岸上把命令一步步传到江中的水师战船上,存在一定的时间差,所以这边左梦庚已经兵败,那边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水师的蒸汽船朝着蛇山上的黄鹤楼发射巨弩,还派出若干小舢板做出登陆的样子,战鼓声声,喊杀阵阵,煞有介事的模样,不过还沒等贺人龙回城,他们的佯攻就结束了,偃旗息鼓撤回了对岸,左梦庚的登陆部队也同样灰溜溜的撤回了汉阳,弄得何腾蛟等人摸不着头脑,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就明白了左军匆忙撤离的原因了,因为长江洪峰到了。
洪峰过武汉,水位迅速上升,流量也大大增加,江上摸爬多年的老船家都知道此时不宜行船,所以全线收缩兵力,返回汉阳等候洪峰过境。
江水汹涌,左军暂时不会进攻,何腾蛟等人可以喘息一下了,目前武昌最大的问題是缺粮食,城外十万灾民需要粮食,城内数万军民也需要粮食,可是粮库在汉口,长江水道的控制权在左军手上,粮食补给这条通道算是彻底堵上了,即使把城里的粮食都搜刮出來,还是支撑不了多少日子。
贺人龙造反的时候沒有想到这个问題,因为南厂的番子向他保证朝廷的赈灾粮食立刻就到,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題,现在朝廷的粮车还沒有踪影,这也是贺人龙不愿意现在就和刘子光翻脸的理由,和朝廷闹翻就是两面受敌了,他贺人龙才沒这么傻,不但不能杀刘子光,还要托人去说和呢。
刘子光也很愁,因为炮弹和子弹都打完了,虽然制造工艺不算复杂,可严重缺乏火药的配料,沒有火药这些兵器就是废铁,自己的三百人虽然勇悍,但人数毕竟太少,防守起來顾此失彼,所以现在还必须依仗贺人龙的部队。
造船厂的一号锅炉虽然炸坏了,但还有其余的几个小锅炉,刘子光一方面让人修补一号炉,一方面让人将蒸汽连弩的管道改接到小锅炉上,还逼着那些船厂工人把废墟搬开,清理出库房里的箭矢兵器,把效死营全面用冷兵器武装起來,炮弹打完了不要紧,用生铁重新铸造八斤规格的实心弹,铸造生铁球这样的事情对于船厂工人來说是小菜一碟,将冶炼炉重新开起來,连夜搞出一个模具來铸造炮弹,顺便大些粗糙的大刀长矛,刘子光要把难民也组织起來帮他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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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编难民需要粮食,可是粮食都在武昌城里,所以刘子光带着十个亲兵进城找何腾蛟商议,手下怕他被贺人龙暗算,刘子光冷笑道:“他现在还不敢杀我。”
果然不出刘子光所料,一进城何腾蛟就一脸不好意思的跑來说请镇武侯给他一个面子,不要责怪贺人龙,言语里也暗示了现在武昌城全靠贺军支撑,不宜内乱,刘子光哈哈一笑,说贺将军是性情中人,自己又怎么会和他为难呢。
得到刘子光的谅解,何腾蛟便将贺人龙请了出來,贺人龙一脸诚恳的说下午的战斗也是为了确保武昌城不失才沒有驰援的,又说左梦庚那厮诡计多端,实在怕中了他的埋伏云云,刘子光当然不会计较什么,于是两人重归于好,假惺惺的互相谦让着坐下。
刘子光顺势提出招募灾民为军的设想,把十万灾民中的青壮选拔出來协防武昌,还可以修筑堤坝防备洪水,又能减小灾民暴动的可能性,可谓一举三得,何腾蛟捋着胡子思索了半天,问道:“灾民未经训练,如何协防。”
刘子光道:“守城而已,搬砖头砸人总是会的,我在济南的时候就曾经用过民间的义勇队,关键是咱们领了皇命前來赈灾,既然把粮食分给灾民吃了,不如让他们自食其力,十万灾民里起码可以选拔两万人出來,这样咱们的兵力就可以和左军抗衡了。”
“可是粮食如何解决,城里的粮食只够七天之用了。”贺人龙提出了异议,他生怕饿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