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刘子光回京第一件事仍和上次一样,先回家探望怀孕的曾橙,雨季已经过去,玄武湖的水位下降了很多,为了安全起见,曾橙已经再次回到湖上居住,这时候她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了,能看出隆起的腹部,小岛上新搬來好几个御医,就连南宫太妃也隔三差五的來看女儿。
刘子光回家,曾橙欣喜万分,挺着肚子要下厨做饭,又要跑出去沽酒,刘子光那容她跑來跑去的干活,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卷起袖子干起活來,打扫了家里,又做了几个小菜,两口子幸福美满的坐在小院子里吃饭,湖风吹拂着柳枝,令人心旷神怡,刘子光长久以來是被下人伺候惯了的,哪会做菜啊!弄出來的几个菜都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可是曾橙却吃得非常开心,吃着吃着忽然流下泪來,顺着面颊滑到饭碗里,刘子光赶紧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怎么了。
曾橙的眼睛有些红,说:“相公,你要是天天在家多好,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这话说得刘子光的眼泪也差点出來,和曾橙认识这么久,她一直是个很要强的女子,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能坚强面对,从不叫苦,可是今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心中的委屈有多大,也难怪,新婚这几个月以來,相公就基本沒在家呆过几天,而且一出门就是成个月,这回是整整两个月,曾橙肚里怀着小宝宝每天沒别的事,就是盼望老公早日归家,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刘子光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欠曾橙的太多,于是发狠道:“以后我不出去,每天除了打渔就是陪你。”
曾橙赶紧擦擦眼泪道:“别,人家哭两下就好了,我知道相公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出去一定有大事要做,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正事。”
刘子光感动的无以复加,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曾橙,以后尽量压缩出京公干的任务。
次日,刘子光上朝交旨,赈灾钦差侯恂还在湖广一带忙碌着,但是他这个平叛钦差的任务已经圆满的完成了,朝廷花费了相对很少的精力就干掉了左良玉和宁王这两个心腹大患,从皇帝到大臣都是很兴奋的,金殿之上一片赞誉之声,由于刘子光已经是一等侯,再往上就是国公了,所以升爵位就免了,朱由校兴致勃勃的让太监拿出纸笔,当众挥毫泼墨,写了“常胜”两个字赐给刘子光,意思是赞誉他打仗从來沒输过,并且预祝以后也不输,刘子光当然是磕头谢恩,然后表示这全托陛下的福之类的客套话。
宁王跑路了这件事并沒有给朱由校带來太大的困扰,因为他这个半吊子叔叔并不是正朔,比不得建文帝那样有号召力,只要他老老实实隐居着不出來闹事,宅心仁厚的朱由校也不想真的斩尽杀绝,江西的事情可以不再去想,可是湘西云贵四川的改土归流却是一块大心病,听说何腾蛟在湘西进展的并不顺利,已经出现了民变,大批苗人围攻县城,焚烧官衙,杀害官军,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县,但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君臣们在朝堂上议事,不知不觉就扯到湘西民变的事情上,由于何腾蛟不属于任何派系,所以出了这档子事沒有人帮他,有的只是落井下石之人,尤其是都察院一帮人,恨不得立刻罢免了何腾蛟,好让他们都察院出身的高一飞坐上总督的位子,可是在罢免之前,还是要先处理好民变的事情,于是这帮人又想到了常胜将军刘子光,他们才不管刘子光刚回家屁股还沒坐热呢?一个接一个的出班请求皇上派刘子光再度出马,镇压湘西民变。
刘子光大怒,心说你们这群狗官难道看不得老子安安生生过日子么,他不等朱由校做出回答,便恶声恶气的说:“本侯连日征战,已经积劳成疾,恐怕要辜负各位的厚望了,本侯打算告老还乡,照料家中身怀六甲的糟糠之妻,还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大家都傻眼了,还有这样大模大样撂挑子的,不过这话也提醒了朱由校,刘子光的糟糠之妻可不就是长公主殿下么,姐姐怀孕四个月了还把姐夫派出去打仗,确实有点残酷了,他一摆手说:“苗人都是山野蛮族, 何须朕的常胜将军出马,这也太有点大材小用了,再说湘西不是还有吴三桂么,从武汉再调些兵马过去,难道堂堂天朝大军还打不过这些拿竹枪木刀的蛮子么。”
皇上都说话了,这件事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不过有个都察院的老御史也够搞笑,居然接着刘子光的话觐见道:“陛下,既然镇武侯已然积劳成疾,家中又琐事不断,为何不恩准了他的请求,让侯爷回家颐养天年呢?侯爷的红衫团正好可以交给兵部管理,这样一支私兵驻扎在京城附近也不是办法啊!”
刘子光心说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们还当真了,还想借机解除我的兵权,好,算你们有种,他出班奏道:“微臣是老了,都二十七了,骑不了马也拿不动刀了,确实该退休了。”
其实当那老御史提到红衫团划归兵部的时候,朱由校内心深处是有火花一闪的,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知道军队必须在合适的将领指挥下才能发挥出战斗力,比如把红衫团交给这个信口雌黄的老御史來带,那肯定是打不赢,话又说回來,这个老家伙居然建议刘子光退休,这不是拆我老朱家的台柱子么,真把刘子光惹急了不再出征大战,那北面的西面的大片疆土谁帮朕收复啊!于是朱由校笑道:“刘爱卿说笑了,张御史这是用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