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所爱的儿子的母亲啊。他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微微出神。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一场太庙刺杀,或许,就像他们说的,只是元康余孽的暗中所为?
女人凭了天生的敏感,捕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微妙心理变化。她擦了泪,慢慢朝他走了过来,跪到了他脚下,柔顺地将脸贴在他的腿侧,低声道:“万岁,瑶儿自跟了你,便一心一意。从来没奢求过不当求的东西。你要信我。”
赵琚似乎没听见。只盯着她,慢慢地道:“皇后那里的晨昏定省,在你产前,必不可少。往后你若不方便走路,叫宫人抬便是。”
宋碧瑶垂下了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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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终于睁开了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四方室中。应是夜晚。屋角的四个青铜烛台之上,牛油蜡烛将屋里照得如同白昼。
他刚醒,便觉到微微的头痛,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辨了出来,这是中军都督衙门里供自己歇息的那间卧房。静静躺了片刻,等意识完全清晰后,脑海里自然便掠过先前发生的一幕,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翻身下地。刚走两步路,又觉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一晃,人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声响惊动屋外的人,门被推开,邹从龙和一个侍女飞快进来。他认了出来,这侍女正是果儿的丫头绿苔。
徐若麟苦笑了下,自己试着从地上起身。邹从龙已经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扶住他,惊喜地叫道:“大人,你终于醒了!这可太好了!快,快去叫太医!”
绿苔应声匆匆去了。徐若麟此时也站稳了脚。猛地想起一事,心头一跳,张口便问:“今天什么日子?我昏迷了几天?”
“大人,今日十月二十一。你整整躺了三天!”
徐若麟闻言,终于放松了下来。被邹从龙扶着躺回床上后,问道:“刺客的事,如何了?”
邹从龙道:“说是元康余孽。还没问出更多,便嚼舌自尽。”
徐若麟脸色微霾,沉吟不语。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
“大人,安南王子一行人昨日已经离去。本是想将你送回府上的,只你一直昏迷不醒,这里离太医院近,所以皇上下旨,将你留在此处医治。徐家派了丫头来服侍,魏国公昨夜来探望过,府上老太太和太太也数次打发人来问话。你可终于醒了,这太好了……”
大约是过于兴奋,向来话不多的邹从龙,此刻也说个不停。
徐若麟躺在床上,全身只觉微微酸胀。他知道这是因为躺得太久的缘故。下地活动活动筋骨,应便会无碍了。
“恩昌伯爵府有人来过吗?”
他打断了邹从龙的话,问道。
“司老大人亲自来看过大人。临走前说,若是大人醒来身体吃不消,婚事可延后。”
徐若麟闻言,略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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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十月二十二。昏迷了三天三夜,刚于昨夜醒来的徐若麟回了国公府。因为体内余毒尚未排尽的缘故,他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苍白。
“后日的婚事,照旧进行,不必延后。到时候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面对满屋子人的目光,徐若麟面不改色,淡淡地道。
于院使是此次奉旨替徐若麟治伤的主治太医。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想了下,起身朝众人作揖,道:“诸位让让可好?我要替徐大人治伤了。”
人都散去。于院使关了门,令徐若麟脱了上衣赤膊趴下,一边取出银针替他刺穴排毒,一边道:“徐大人,老朽晓得洞房花烛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只你如今这伤势,恐怕……”
徐若麟扭过脖子,似笑非笑望他一眼。“不过是骑马迎亲拜天地,如何便不行了?”
于院使咳嗽了一声,苦口婆心道:“徐大人,此次你中的这毒,极其歹毒。若非你底子好,加上当时自救及时,寻常人恐怕早就丢了性命。如今虽侥幸醒了过来,只体内余毒,一时也难排清。须得慢慢调理,至少一个月后,方可清尽。”
“那就慢慢治。如何娶不得亲了?”
“咳咳……”
于院使又咳嗽两下,终于压低声道:“精血精血,精不离血,血生成精,二者自是一体。你血中残有余毒,精津自然也不干净。倘若此时成亲,恐怕……”
“咳咳……”
现在轮到徐若麟咳嗽了。趴在那里半晌不动,再次抬起头时,压下心中的沮丧,几乎是从齿缝里憋出来道:“你是说,至少一个月内,我都不能做那事了?”
于院使唉了一声,表情显得很是爱莫无助。点头道:“老朽晓得新婚燕尔,大人又正壮年,难免血气方刚有些难熬。故方才出于好意,才劝徐大人推迟婚期。何不等痊愈之后,再迎娶新娘?”
徐若麟想都没想,立刻摇头。咬牙切齿地道:“老太医的意思,我记下了。只这婚事,一天也不能拖!”
别说此刻还能站立行走,便是走不了路,爬着也要去把她先给娶回来放着!不能做那事,抱着睡觉也好。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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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昌伯爵府。
后日便是原定的婚期了。只是数日前,忽然遭遇文庙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