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婉刚练习完毕。
眼眸深处眸光一闪,没有动,却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而且,苏婉知道,这还不是第一次。在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有人。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察觉到之前进来时房中的那位,周身没有任何杀气。
可是现在这位……坐在床上的苏婉在感受到那人的瞬间,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虽然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气,可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冷惶感觉,苏婉觉得浑身的血液这会儿都在一点点开始凝结起来。
她的武功虽然不及连璧,可是与白祁飞每日的练习中,也不算很落下风。就整体而言,也勉强算的一个高手。
就是这阵子对付赫连雪和汪泰权的人,她都只是用了三分力气而已,根本不是真实能力。
可是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她不仅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都不知道,这会儿他身在何处。
那种感觉,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大翰国时,夜晚醒来忽然看到床前站立的人影时的感觉。
那时候,她的后背冰凉,心底瞬间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的感觉。就如同此时此刻,她浑身的汗毛,都已经倒竖起来。
黑暗中有人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幽悦耳,可是即便苏婉努力去分辨方向,都找不到他身在何处。
这个人……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么高深?
什么时候,流云书院出现了这样的高手,而这个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苏婉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到了对面摆放着的桌椅旁,哪怕是努力镇定着,面色却依旧有些发白。
“国师?”
嗓音柔软,努力不让声音颤抖。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儿身上的汗毛,颤抖得多厉害。
又是一声轻笑,这一身轻笑声,直接让苏婉找准了位置。即便知道那人十有**是国师姑苏,可是当听到他真正开口时,还是愣在了原地。
“一别八年,阿婉别来无恙!”清幽的嗓音,带着几分隐隐的笑意:“看来在阿婉心中,很是想念着本座。不过是听着本座的笑声,就知道是本座来了。”
心底将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师姑苏骂了千百遍,脸上却带着几分笑容:“原来真的是国师驾到,阿婉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尚未现身的国师姑苏幽幽一笑,清幽的嗓音如同月夜下,在某个寂静时分,陡然奏响的古筝。
悦耳,低沉,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笑:“那不如,阿婉你过来,与本座一起歇息?正好,圆了你的梦?”
额头瞬间冒出三根黑线,苏婉稍稍侧身看向刚才她还坐在那边的床榻。分明刚才她听着国师第二次笑声时,他是在靠左边窗户的位置。
那边距离床榻还有三丈远,她一直警惕着盯着左边窗户位置,他是怎么忽然间坐到床榻那边去的?
外面月光清幽,银光淡淡。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正好因为左边屏风的原因,屏风挡住了月光。
月光没有照射进去,加上原本用金丝挂钩勾起的床幔不知何时被国师放了下来,苏婉只能看到床幔后面一道清晰明朗的身影。
微微眯眼,苏婉还能看到里面的人,穿着月色长袍,衣袍的上面,绣着清浅的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图案,缤纷绚丽,好不养眼。
却又因着浅灰色素净的帐幔,这会儿有些朦朦胧胧,给人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坐在床榻上的国师姑苏含笑问道:“看来本座来的太过突然,吓着阿婉了!”
如果刚开始忽然发现那个人的存在,苏婉有种后背冰凉的感觉。那么这会儿,已经是毛骨悚然了。
她和国师姑苏,没有任何交情。可是听听他了什么,什么时候,饲养着吃人肉喝人血乌鸦的国师,居然会关心别人?
加上当年黑夜中的那一面,国师温润温柔的嗓音,离得那么近距离地跟她说话。
苏婉非常干脆地道:“阿婉不知道国师为何忽然来到流云书院,而且回到阿婉房中。”
微微一顿,站在桌边的苏婉温和地道:“不过国师既然知道阿婉的身份,小时候也就罢了。”
“如今,国师该知道,毕竟男女有别!”望着对面床榻上的影子,苏婉继续道:“如果国师找阿婉有事,不如明日白天再谈!”
和这样一个人连他的方向都摸不到的人在一个房间里,还是在黑漆漆的夜里。
当年她就察觉到这人的可怕,比之白祁烨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再这样忽然出现,她怎能不防着?
床榻那边,国师轻轻笑了起来,清幽的桑颖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刻骨温柔:“果然是许久不见了,当年还是一个软软嫩嫩的小丫头,如今都快长成大姑娘了!”
苏婉面颊一红,想着自己当年抓着国师的手,梦里却是洛宸的情景,有些尴尬。
不过亏得房中很黑,对面的人又隔着床幔,看不到她刚才细微的神色变化。
抿了抿春,苏婉声音恭敬:“国师,君清要休息了,还望国师好走!”
里面的人又笑了笑,笑声宠溺温柔:“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见本座,可是有些人,终其一人,也未必能见着。”
说着顿了顿,嗓音温柔似水:“可是阿婉,你倒是好,从小到大,这会儿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可每一次见面,你像是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