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轻纱一笼,飞鹤的屏障隔着里屋外屋,小手臂般粗的烛火,照亮着整个房间,有如白昼。
桌上的金杯盏,更是映着格外闪亮。
若不是里头荡漾着的是致人性命的毒酒,也许整个房间的气氛也不会如此诡秘可怕。
坐在桌前的女子,云手一舒,摸了摸鬓间的青丝,低眉含笑间,竟妖娆风姿不减。她捻起那杯毒酒,笑道:“鹤顶红,不过就是砒霜,却取了个如此悦耳的名字。想我穆杉一身旷世毒术,居然最后还是要死在毒药上,真是可笑。”
她顿了顿,又看向眼前不远的男子,一弯娇眉竟都要飞起来一般,唇瓣的笑意更是浓郁得很,丝毫不像一个将死之人的模样。笑开来:“不过我说,卓天翔,你放着我这样的美人不要,却喜欢个富家呆子,莫不真是,你那活儿不行?”
“哼,贱人!死到临头还这般口无遮拦,休得侮辱我的心儿。”面前的男人大喝一声,打断了女子的话。
“穆杉,你这个贱女人,先是勾引卓大人,又谋害小姐,你、你就是狼心狗肺!如今,还死不悔改!”站着不远处的一个丫鬟,伶俐的声音大声骂道。
“小翠,别说了。”一旁一个女子走上前,脸上尽是泪渍,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她看着身前的妖娆女人说道。“穆杉,我并不想让你死的,可是,你实在错的太深了。”
“心儿,你别再为她说话了,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值得你同情!”
“是啊小姐,这个贱女人,用她那点毒术功夫不知杀了多少人,夫人的死也是拜她所赐,更还三番两次地勾引卓大人,谋害你。这样的贱女人就该抓去浸猪笼,杀千刀也不为过。”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被叫做穆杉的女子大笑了一声,打断他们的话,端起桌上的酒杯,痛快地一饮而尽。“这酒,我喝了便是,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演足了好戏。”
女子放下空空的酒杯,唇畔的笑意一丝丝地淡下去,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卓天翔,我穆杉再不耻,赋你的情却是为真,你等着,若是世道再行轮回,也许,我们会换个位置也不可说。”
穆杉最后一字说罢,终于禁不住体内毒性发作,一口鲜血迸涌而出,双目紧睁,倒在了桌上。
自此,人人仇恨的毒女穆杉在今日被男女主角毒杀而死。
因为穆杉而闹着腥风血雨的官朝也终于安定下来,安心和卓天翔之间再无阻碍,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
“噗!”正坐在电脑前面看杉,一口水差点喷到了电脑上,她看着上的完本两个字,骂道。“尼玛,这、这就结尾了?”
女配稀里糊涂地被杀,家室背景也没交代,那一个个配角也都露个脸就没有了。男女主角前秒秒钟还吵着架,然后就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摔!你以为你写童话故事呢!没有坑品保证的小白文果然不能随便跳。
她不就是正好闹书荒吗,不就是刚好翻着这篇跟她同名同姓起了几分兴趣吗。
即使这篇得可以,不但女主白莲花,男主也是圣母光环笼罩大地。即使她就是为了知道个结局飞速地跳着看了,即使不过一朝之下,女配计划破败,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毒蝎女人,让她好生郁闷了一番。
可是,也不用这样突然结尾了吧。
前一天的时候,她瞧着下头一堆骂着女配“穆杉”心肠狠毒,虐女主虐得难受的,她被郁闷地也加了一句“不如作者大大写死她得了”。
结果今天,果不其然,女配死了,皆大欢喜,结束了。
穆杉将手中的水杯往桌上一放,大骂一声:“不带这么耍人的,还不如一同殉情好了,把跟我写得同名同姓的人写这么恶毒也就罢了,还……啊!”
穆杉一句话没说完,恼怒地仰在椅背上,结果凳子一滑,她便顺势往后倒去,脑袋径直地摔在地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剧烈的疼痛侵袭着穆杉的脑袋,她只觉得就像要炸开来一般,呼吸更是难受,像是被谁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任她如何死命地挣扎,也难以逃开。
她更是使上了几分力,终于,喉间的压力一松,她沙哑的声音轻“啊”了出口,疼痛感迅速地崩裂开来,眼眸上起了力,便睁了开来。
“啊啊啊!”
只是,才不过刚刚睁开,她那声干哑的“啊”立刻变得饱满方圆,伴随着急踹的呼吸,和尖细的嗓音,像是唱歌剧一般迸发开来,尖锐剧烈。
两眼也瞪得跟核桃一般浑圆。
这、这个是什么劳什子情况。
不是她凌乱得没地方下脚的房间,也不是除了白墙就是药瓶的医院。而是,在一张床上,木制的床架,桃红的纱帐。
还有!
面前这男人是谁?长得是朗眉星目、相貌堂堂没错,看上去骨健筋强、身躯凛凛也没错。
可是他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大男人光天化日如此搂着自己是个什么节奏啊,那脸上的娇羞,眼神里头的游离又是什么个节奏啊。
穆杉脑袋僵硬着,顺着他的眼光低头看去,瞬间,她便连声音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干、嘛?”
穆杉这会子真想眼睛一闭,再晕了过去。
她真是疯了,不然怎么会一睁眼跑到了一张床上去,而自己一身湿淋淋着,像个八爪鱼一样吊挂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自己身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