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很感兴趣。
流觞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在触到邵槿深沉的目光后,慌地低头道:“乐善侯府的老夫人,沈老太太,也就是九小姐的外祖母,好像已经替她瞧好了人家,可惜不知是谁?”
邵槿胸口微微窒闷,半晌问道:“那你如何得知?”
“因为,齐家请酒那日,徐左相的夫人竟然也去了,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直接提起九小姐的亲事……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有意……有意让九小姐做自己的儿媳妇。”流觞没来由感到屋里一阵燥热,头顶上一股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口气说道,
“当时是沈老夫人接的口,说五夫人生前就虑到此事,定了主意,只等九小姐孝期一过,便要行事的。她才把话说完,徐夫人当场变脸,后来略坐了一刻钟,戏没开演就回去了。”
流觞一面回答,一面暗道:那位九小姐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倒是个抢手货,看来主子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若没有沈老夫人,兴许容易行事,但沈老夫人要插手,而且果真看好了人家的话,说不定连自家爷的面子都不会给。
那时候……他不敢往下想了。
徐家,徐夫人的儿媳妇?徐夫人只有一个嫡子,满徐府也只有徐明复一人要娶妻吧?
邵槿浓眉几乎凝成一团,低头看书,但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满卷乌黑的字彷佛幻化成了她顾盼生姿的倩影,或轻颦浅蹙,或明眸善睐,或娇羞婉转,或笑颜如花,跳跃在他眼前,骚动着他沉淀许久的心。
寂静无波的心湖,在得知她或将许人的那一刻,反而翻起滔天巨浪,是愤怒,是不甘,是彷徨……他不想因此而落下一个倚势欺人的恶名,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
若他抢在之前去提亲,齐家那头应该好说话,关键是老侯夫人脾气倔,会不会如对付徐家那样回绝了自己?而且……请谁去提亲呢?
一般的人定是不行,至少能与老侯夫人身份相似的,才有三成机会。
叶氏就不用考虑了;姑妈因上回之事,正恼了自己,再不肯帮这个忙的,说不定反会从中搅和呢;怀王妃年纪太轻,压不住阵脚;长公主虽位份尊贵,却再不管这种闲事;皇后娘娘,只怕不同意……
思来想去,翻遍了所有人,竟是一个都不合适。
他在这厢愁闷不堪,流觞等了大半日,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不知该退下还是继续留着。
此事暂且不表,单说齐家,这个正月,比以往的都要热闹忙碌几倍。
才请了亲眷同僚吃过年酒,又有五少爷被授予鸿胪寺主簿的天大喜事出来,少不得要好好庆贺一番。鸿胪寺主簿品阶不高,只是个八品小官,但鸿胪寺是个肥水多的衙门,再者当今看重才学,不是科举出身的很难被授予实职,五少爷这已经是极难得的了。
当然,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卫国公府和魏王府的功劳。
出了正月,不及整理账册,收拾器皿,便要着手安排齐悦瓷姐弟两个除服的大事,此事由二夫人负责,四夫人六夫人从旁协助。
是以,这两个月,满府没一个人能好生歇息一番。
这日是二月十六,齐悦瓷与几个管事媳妇在库房轻点东西,却见画枕匆匆忙忙走来,半是欢喜半是紧张地回道:“小姐,六少奶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