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及子孙。”
她娇艳的红唇里,轻轻吐出四个字。
邵槿几乎拍案叫好……她与他的念头不谋而合。圣上不肯大办丧事,又不能给人机会找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对贵太妃的荣耀加诸到康郡王身上。
康郡王是圣上几个兄弟中,除了五皇子之外,爵位最低的。比他小的八皇子、十一皇子,早些年就封了亲王,他却依然只是个郡王,原因无非是当初他与二皇子一党走得太近,圣上忌讳。
事情过去多年,康郡王又的确不曾牵涉到二皇子的阴谋中去,许多官员为他抱不平,认为圣上对他太过薄情,浑然不顾兄弟情义。
康郡王封亲王,是迟早的事,用在此处简直一举两得。
他一向不理朝堂中事,郡王亲王什么的其实没多大差别,一年多领几两俸禄而已,却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圣上恩封了他,那些人对太妃丧礼的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好再多作争辩。
邵槿激动地搂住齐悦瓷,在她香艳的粉颊上重重亲了两口,笑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别等我,吃了饭早些睡……”
说完,他唰的起身,大步流星奔了出去。
晃动的帘子,看得齐悦瓷呆了半晌,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命大厨房把晚膳送去外书房呢,这么急?
她苦笑,冲外高声唤人。
姚孙贵家的等了近一个时辰,好不耐烦,一听叫,不等画枕等人,自己抢步进去。
齐悦瓷并未怪责她,微微一笑,把老太太与她的意思简单叙述了一遍,不容她相问,直接令她回去。
姚孙贵家的暗暗抱屈,却不敢则声,笑着告退,回去后少不得对着听荷居咒骂几句。
齐悦瓷独自用了饭,先上床安歇,邵槿直到子时才回来。
“回来了?”她心里有事,睡得轻,揉着眼角问道。
邵槿抚着她面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吵醒你了……快睡,明儿起早,我先进宫,你们随后再来,不需着急。”
她朦朦胧胧嗯了两声,感觉邵槿双手冰冷,忙得睁开眼睛,拉着他道:“书房没有地龙,冬日在那坐着,岂不是把身体都冻坏了?要不也命他们烧上地龙吧?”
她不大能理解邵槿的目的或者思维……难道身为武官就不能过点优渥的日子了?还是他担心太过享受奢侈的生活,消磨了意志,再上战场的时候吃不得苦……
“好,听你的。”来自她的关心,让他本能的无法拒绝。
齐悦瓷又阖上双眼,低喃了两句,倒头再睡。
邵槿定定地看着她瞌睡的容颜,昏暗的烛火并不能掩盖她精致的容颜与完好的肌肤,甚至,比白日里,更多了一份婉约动人的情致。有如寂静深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纯洁无暇,却含着花开的美好。
贵太妃的去世,使得京城才开幕的吃酒听戏的热闹劲一下子停了下来,许多人心中怏怏,面上还不得不表现出悲痛之色来。
齐悦瓷日日随着叶老夫人进宫,连着有十来日,累得浑身酸乏,回府后还要料理府里的事情。除了重要的大事,叶老夫人几乎将所有杂七杂八的小事都推给了她,自己乐得清闲。
等到二十一日夜里,邵槿回来,忽然告诉她第二日不用去了,在家将养身子。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