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与鞑靼一战是十年前,历时一年多,天朝费了很大代价才得以重创他们,把他们赶回了漠北一带。过了这些年,想必是他们的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又想重操旧业。
邵槿曾在边境呆过。知道鞑靼给百姓们带来的危害有多大,心里不免郁结。
齐悦瓷给他斟了一盏茶,抬眸问道:“朝廷打算怎么办呢?”
依她估计,朝廷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的。若是鞑靼大举入侵,朝廷自然会应战;可像他们这般,你很难怎样。除非再打一仗。狠狠挫挫他们的锐气,使得他们能有所收敛,换几年太平。
可一旦开战,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国库刚刚充实起来,大家才有了几天安定日子过,许多朝臣根本不愿意有任何变动,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这些事,连邵槿都是无奈,她一个女流之辈,想了不过白想。
她按下思虑,见他仍是皱眉不语,就直起身子越过炕桌,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邵槿吃惊地看向她,齐悦瓷从未主动对他做过什么亲昵的举动,这还是头一次?
“去岁那场大雪,不知对北方有没有什么影响?”她的眸子晶亮如秋水,盈盈望着他,叫人无端地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邵槿一怔,直直盯着她,语气沉闷如雷,“不行,得叫他们好好去查查,这可不是一桩小事。”
齐悦瓷含笑点点头。
他低头想了一刻,神色变幻莫测。再看向齐悦瓷时,面色变得很柔和,抓着她手问道:“我不去接你,你可回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然啦……难不成你希望我在家一直住下去?”她调侃着,这事能由她决定吗?
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红唇丰润欲滴。小巧的鼻子如凝脂美玉,与下巴组成优美的曲线,领口露出一小截莹白的锁骨。
甜美娇俏的笑容,引得邵槿一阵眩晕。他的手慢慢伸过去,在她脸颊上温柔地抚摸着,像是赏玩最珍贵的瓷器,不敢用力,生怕刮擦了她。
手心的温热传到她敏感的肌肤上,她本想躲开,可人却没动,只是垂下眼睑,让纤长的睫毛覆盖住自己的心事。
她愿意为他那句话而开始不一样的尝试……误会了,大不了当一切是场梦。
邵槿下炕绕到她身后,拥住她身体,下巴搁在她肩上。体味着她身上的宁静与芬芳,他整个人,松懈下来,只想能长长久久地将她拥在怀里,永不放开。
“你……”齐悦瓷的心砰砰跳动,从未有过的慌乱。
“叫我昀止。”他含着她耳垂,声音分外低醇,充满磁性。像是静夜里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萧声,似有若无,飘忽不定。
“昀止?”
邵槿转过她的头,丹凤眼里清晰倒映着她的轮廓:“这是我的字。你有表字吗?岳父岳母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齐悦瓷的喘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没有……父母习惯唤我悦儿。”她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情境,他那么含情脉脉,她居然有点难以招架,恨不得立马逃开。
心底一霎那掠过一丝后悔,可再次接触到他那能把人融化在其中的目光,又咬牙坚持下来。
“那我以后叫你阿瓷。”他亲吻着她眉心,极尽缠绵。
阿瓷?
齐悦瓷浑身一冷,呆呆笑道:“为什么?”这个称呼,她听着太怪了,几乎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阿瓷……
邵槿的心被她略带迷惑的妩媚眼神勾住,不断沉沦,以致难以自拔。
新月高高挑起在柳树梢头,宁润清和的光芒洒在淡绿的柳条上,月光与树梢,渐渐分不清了。只有那静穆的红墙,在细雅的恬静幽芳里,探出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