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儿许久未见长辈们,心里想念得紧。恰好家里没人,索性自作主张前来领路……还要请二伯娘带我拜见呢。”她这么说,不过是客气的话。
田氏也不是乡野村妇,并不当真,含笑道:“不急,到了家再见不迟。你这些兄长弟弟姊妹们,一路上早吵嚷着要见你呢。”
齐悦瓷从善如流:“是,要不二伯娘坐我的马车,宽敞些。”
“也好,”田氏点点头,回头看了自己的马车一眼笑道:“你十妹妹在我车里,正困得紧呢,让她舒舒服服躺一会。”
“我还带了几辆马车来……大家松快些。”她亦是娇笑。
田氏招来丫鬟,让她去后面几辆马车问了问,果然第三辆车里走下一个慈眉善目、衣着素淡的妇人。
“这是你四伯娘。”
齐悦瓷忙问好,叫丫鬟服侍她上了车。
“咱们也上车,回去再慢慢聊。”田氏携了她的手,向她的马车走去。
过了一会,人马重新前行。
“……六弟妹去徐府了?”田氏的神情显然有几分诧异,语调仍然平缓。
齐悦瓷听父母提过四老太爷的性子,生怕回头他知道后发怒,才先在田氏这里交代清楚,一会也好有人劝上一两句。
“是,这会子应该回府了。”既然田氏不问原由,她乐得不回答,何况她真是不大清楚里边的因由。
田氏沉吟不语,暗暗对六夫人生出不满来。
齐徐两家的恩怨,作为族长夫人,她岂有不知的?先前齐怋睿娶徐家的女儿,族里本就不大满意,后来事情已经定下了,又想着这是徐家有服软的意思,倒不好太过严苛,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谁想到,六夫人与徐家竟有愈走愈近的趋势。
即使不为着从前旧怨,单从齐氏前程考虑,这也是不合时宜的。毕竟,自明贵妃进宫后,几乎宠冠六宫,连皇后都忍让她三分。
倘若将来再有了子嗣,徐家因此生出不敬之心,那时候,他们齐家是想撇清都不易了。所以,唯有一早就把关系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断绝后事。
可惜,六老爷与六夫人根本没看得这么长远。
“二伯娘,二伯如何不来?”这是齐悦瓷姐弟俩在族里最大的靠山,她自然要好好抓紧了。
田氏暂且抛开各种念头,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轻轻笑道:“你二伯本也要来看看你们姐弟的,只这一两年来,老夫人身子一向不大爽快,离不了人。你大堂哥堂嫂又年轻,族里的事……”
对于田氏,齐悦瓷还是有些许了解的。知道她是乌程望族田家的嫡出女孩儿,其父曾官拜江南学政,对这个女儿的教养极为看重。
田氏嫁入齐家二十多年,族里上下夫人奶奶小姐们,无有不服她的,不敬她的,连婆婆陆氏都对她十分信任。与族长齐知奎更是出了名的鹣鲽情深,先后育有二子一女。
在外,她就代表着族长。
齐悦瓷也喜欢她的为人通透,索性说些有趣的话逗她高兴,中间夹杂着京城几大府邸的大致情形。
听得田氏连连点头,不断转头打量这个侄女儿,怀疑她是有意为之呢还是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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