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听着一顿,她和刘氏是邻个儿,中间也就隔着一堵矮墙坯,俩家又都是人口多的,所以一般吃饭都会搬到院子里来吃,俩家里说话那是谁都听得见的。
她寻思着一笑,“哎,这一家子哪来的分屋吃么,那前儿吃饭的时候,楚安闹了个笑话,把大伙逗乐了,可倒是叫我公公给呛着了,所以这俩天他就不许我们在饭桌上闹笑话。”
刘氏琢磨着点了点头,“哎,妹子你别说,叔儿这么做对着,这到晚大家吃的多,这一闹笑话,你那嘴里塞着的东西咽不下去,可不就噎着了,想以前啊,我家那老六……”
秀娘见刘氏说到别处去了,暗自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刘氏知道,楚戈和自个儿的爹娘闹矛盾了,这茬是她自个儿的家事,她可不想拿出来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么。
听着刘氏的唠叨,秀娘把盆子里的木板子架到自个儿跟前,找了块石头把上头垫高些,然后把另外一头放到溪水里。
刘氏瞧着秀娘的木盆上放了个奇怪的板子,瞅着有一个胳膊那么长,当间有些个沟槽,上下俩头倒是平板很。
她不知道刘氏为啥要这么问,“啊?哦,对啊,咋了六嫂?”
她寻思着“扑哧”一笑,指着那板子,“哎呦娘咧,我的好妹子,你该不会是要那这个洗衣裳吧?”
“哎呦妹子,你要使着这木头板子洗衣裳,你是寻思着拍啊,还是寻思着砸啊……哎呦,瞧你这费劲儿的,来来来,我把我的洗衣棍借你洗不就成了。”
刘氏笑话了秀娘俩句,把自个儿盆子里的洗衣棍放到了她俩当间,这算是一块使了。
秀娘瞧着一笑,也没说啥,抓过一件衣裳浸湿了,然后放到木板当间的沟槽上,俩手并用,使着小劲儿的搓洗。
刘氏笑叨一半就打住了,她瞅着秀娘这样洗衣确实不错,这才揉搓了几下,那衣裳上的脏水就“哗哗”的往下走了。
她眨巴眨巴眼儿,“哎,妹子,你这木板子是搁那淘换来的,瞧着还真不错嘿。”
秀娘捧起些水浇到衣裳上,继续搓洗,她玩笑着,“这玩意儿啊,可是那银子买不来的。”
刘氏摆着秀娘一眼儿,“呦,这难不成还是啥稀罕玩意么,不就一块木头板子么,哎,妹子,这可是你从镇子里捎带来的?”
秀娘听着一笑,她跟前这块木板子,其实就是现代的搓衣板,是早先她喊着楚戈帮她倒持的,因为她使不惯那洗衣棍子,那玩意好毁衣裳。
记着原先有一次,她寻思着拿个棍子搁石头面上敲打衣裳,觉得怪新鲜的,以前主要是在电视上看过,如今自个儿来到这块了,她也想试试用木头棍子洗衣是啥感觉。
她学着溪边婆姨的样子,把衣裳铺着石板子上,然后拿着棍子左敲敲,右拍拍的,最后过了一遍水,把衣裳撑起来看看效果。
得,那薄衣料子的前胸后背啊,全都整出窟窿眼儿了。
她寻着往下一看,原来那大石块上藏着些小砂砾,她把衣裳铺在上面,再拿着那板子死命的拍打……唉,那不膈出窟窿眼才怪。
自打那次过后,秀娘就把家里的洗衣棍扔到灶膛里烧了(那薄衣料是秀娘最喜欢的一件花布裙子),然后就再没使过洗衣棍。
“哎,妹子……你这女子,我这问你话哩,你咋不理我啊。”
刘氏见秀娘瞅着自个儿跟前的洗衣板子发呆,她搁小溪里沾了点水,使小劲儿的甩在秀娘脸上。
秀娘回过神来,瞧瞧跟前的搓衣板,然后再瞧瞧刘氏,她寻思着说了,“六嫂,这洗衣板子,你以前是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