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一过,大伙就忙着蒸馒头走亲戚,一般大伙都是在面团上划个“十”字儿,这样子蒸出来的馒头就会裂开花儿的。
下阳村这儿的做法是还要加些糖进去,把这些开了“花”的馒头叫发包,估摸着是取甜甜蜜蜜,恭喜发财之意吧。
哎,其实秀娘也寻思不清,这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就算是在现代还有那么些讲究哩,更何况是在这个古时候,反正她穿越到这了,就只能是入乡随俗了。
本来这做小的,理应到老辈儿家去拜年,这做儿子媳妇的就更不用说了,秀娘头天就开始忙活着下糖和面蒸馒头,然后挑拣些个卖相好的装到篮子里,和楚戈收拾打扮好,就得去沈氏那里了。
可秀娘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想去,单就楚老爹和沈氏老俩口,她是不会存着二心的,可这会那屋里不是还有文氏在么,她现在可是挺着个大肚子,月份又足,估摸着没过多久就要生了,这会儿家里的人儿谁不听着她使唤啊。
虽说自个儿是不吃她那一套,可也不能和她硬碰硬不是,这大过年的说话还捡着好的说,自个儿又不想生气……
哎,想到这个秀娘就皱眉,可她还是拗不过这个老理儿啊,沈氏家还得去,反正也就个把时辰的事儿,忍忍就过了。
楚戈瞅着也和秀娘想的一样,他在里屋磨叽了一半会儿的,瞅着再过一半个时辰就到饭点了,他才穿着新衣出了门。
秀娘知道,楚戈可不是为了要去贪沈氏一顿饭去,只是这会儿他们俩过去了,只需呆着小半刻钟的,一到饭点就能开溜。那到时沈氏也不会说叨啥的,反正沈氏是不会在自个儿身上多花一分钱的,更何况是一顿饭哩。
因为自打年前那一出,秀娘给沈氏他们寻到大屋,可却是要了个高价,楚戈那会没有出面理事,沈氏想着要是楚戈开口了,那价钱兴许还会降下一些,可楚戈那会心里也窝着火,就从头到尾没有过问这茬。这点让沈氏很不高兴。
她心里总是想着,秀娘报的那个价,她(秀娘)肯定是有加些的。可自个儿就是吃不准秀娘到底加了多少,就为这事,沈氏还找过刘氏几回,寻思着从她嘴里套出些啥来。
刘氏暗地里也有找秀娘问叨起这事,她也很想知道。早先柱子家的大屋是叫外乡的人儿给买去了,咋这会儿转着一圈,又落到秀娘手里咧。
秀娘心里早备着底,嘴里说的还是早先给沈氏说的那套说辞,就是柱子家那套大屋,原先是让镇子上的一户人家给买去的。秀娘有天去兜鸡蛋,赶好是寻到了那户人家,俩人唠着唠着就说叨起这茬了。
刘氏见秀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就再没往下问叨,反正楚婶儿不待见秀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爱咋掰扯就咋掰扯呗。
不过,那话要是说回来,沈氏心里琢磨的那件事倒还真是真的。秀娘还真就赚了她的银子来着,原先楚福买下的柱子那间大屋。其实就叫秀娘给办下了,这事她还是托了人儿田掌柜帮的忙。
当时秀娘是花了九两银子买下柱子的大屋,因为那时柱子在村里嚷嚷了多时都没人要,他又急着脱手搬到外乡去,当然是给钱就卖了。
那会,秀娘是摁二十五两买卖给了文氏,也就赚了她十几两,反正沈氏横竖找不着源头,秀娘也就没说什么,由着她到处掰扯去,这边沈氏说叨的越多,就越给她自个儿抹黑,也越给秀娘长脸。
那茬村里人听着沈氏说的,嘴上都是顺应她几句,可过后人家就开始唠叨开了。
哦,人儿楚戈家的跑到镇子里去给寻的大屋,到了没捞着啥好话,反倒叫楚戈他娘疑神疑鬼的瞎琢磨,说人儿楚戈家赚她钱咋咋了的。
可楚戈他娘咋不说自个儿原先干了些啥哩,把楚戈赶着下阳村来不说,到了自个儿和老大一家混不下去了,还不是跑来楚戈家里么,还让人儿给找屋子去,人家楚戈家的愿意就不错了,还一天到晚嫌这嫌那的……
再着了,秀娘从文氏手里赚着的那十几银子,她就算是文氏给楚戈赔礼道歉了,谁叫她那些年攒说沈氏把楚戈赶出屋来着,让楚戈独自带着弟妹过活,受了好些苦哩。
事后秀娘还有些后悔,她那时心还不够狠,要不她就给文氏他们再说高十来两的……呃,不过那文氏也没那么傻,愿意花三四十两来买卖一间屋子。
“秀娘,你咋了?”
快到旱池子那块了,楚戈回头想着给秀娘说叨啥,可却是见她咧扁着嘴,带着一丝嫌弃的样子。
秀娘回过神来,瞅着楚戈了,“啥?哦,没、没咋啊……哎,都到这儿了么,我还没注意,那咱赶紧走吧。”
楚戈瞧着她,木木的应了一声,秀娘往前了几步,和楚戈走到一块,他寻思着说了,“秀娘,一会,一会到了娘那,她老人家兴许会说叨点啥……”
秀娘对着楚戈一笑,这直愣子是在给她宽心么,他知道自个儿不会软话给文氏,可这会儿文氏那肚子月份足了,沈氏和楚老爹啥啥都依着她,一会儿她和文氏要是有些不对付了,那老俩口当然是先顺着文氏了。
“你啊,不是怕婆婆说叨啥,而是怕大嫂说叨啥吧,哎,真是的,这大过年的,她寻思着找不自在,我这不理她就是了。”
看着楚戈好像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秀娘半带埋怨的笑叨着,“咋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儿么。”
楚戈瞅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