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下着大雨,巧儿是打着伞出来的,可刚买肉买的多了,一只手提不了篮子,她就在肉铺子里躲一会儿,等着雨小了才出来的。
早间巧儿听着秀娘的话,自个儿上街买肉去了,她看着篮子里的三片五花肉,还有几根棒骨,虽说提着费劲儿不少,可她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因为今儿下雨,去肉铺子买肉的人儿少,她嘴皮子利索,和那家铺主婆子唠叨了好久,每斤肉给便宜了四五文钱,这样算下来,她可给东家省下了一吊来钱哩,而且最后她还要了些棒骨,好着熬汤喝么。
巧儿还想着,回去了要在秀娘姐面前邀邀功,让她好好的夸叨夸叨自个儿,想到这,她走路都轻便多了。
说实在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秀娘嫂子这么能干的女人哩,她不仅人儿好,还会写字,会敲算盘,会开铺子,真真是厉害的没的说哩,改明儿啊,她一定让秀娘嫂子教她认字哩。
她这样寻思了一路,到作坊后面了,瞅着门没关,笑么呵的就进了院子,她把夹在胳膊下的油纸伞立在门边,扯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她瞧见王二家的婆姨站在灶间门口,正伸长脖子看向堂屋,她走过去就招呼了一声,“王家嫂子,你看我今儿剁的肉,挺肥的吧……”
王家婆子听着声儿瞧见她了,忙过去帮巧儿把篮子提过来,可她没想到这篮子会这么重,一开始没使多大劲儿,差点没把她的胳膊给拉伤了。
巧儿看着要帮她提过手,这王二家的婆姨摆摆手说叨着,用上劲儿把篮子提起来。
“哎呦,咋这么沉哩……哎。巧儿妹子,先不要管这个了,妹子,你赶紧去,去那堂屋子里,你家木子让掌柜的叫进去了。”
巧儿听着一顿,“啥?这、这掌柜的叫我家木子干啥?”
王二家的婆姨摇了摇头,这茬作坊里的伙计都在东屋里休息,她瞅着还是小声的说叨了,“哎。妹子啊,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只是刚出来打水的时候。瞧着掌柜的把木子叫出来进了堂屋,那脸还挺黑的,好像有啥事儿似的。”
巧儿皱了皱眉,“这、这木子能有啥事啊……哎,对了。我找秀娘姐去……”
王二家的婆姨把篮子放到地上,拉着她,“妹子,你别去了,我刚瞧着秀娘姐也进去了。”
巧儿这下有些着急了,她忙给王家婆姨道了声谢。一手挡在头上,穿过院子就跑到堂屋里去了,她一进门就瞧见木子站在屋子中间。掌柜的和秀娘嫂子坐在前头。
他们瞧见她进来了,都回过头看过去,有些奇怪她怎么过来了。
巧儿瞅着木子了,忙过去和他站在一块,对楚戈和秀娘说了。“掌柜的,秀娘姐。我家木子要是有啥做的不地道的,我替木子先给你俩赔个不是了。”
她说着先给鞠了个躬,起身说叨,“掌柜的,秀娘姐,你们可别辞了我们啊。”
秀娘和楚戈相互瞅了一眼,看着巧儿那着急的样子,她说了,“妹子,谁说要辞你和木子了,我和掌柜的叫你家木子来,是有事儿要问问他哩。”
巧儿听着一愣,看了看木子一眼儿,见着自家男人点头了,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叨着啥,退到了木子身后。
木子被巧儿怎么一搅,瞅着楚戈和秀娘了,才回过神来,他有些心虚的说了,“秀娘嫂子,掌柜的,我、我真不知道那园木行的掌柜的是谁……我也没在那上过工……”
秀娘看着他一笑,“木子兄弟,你早先告诉我那车老拐的事儿,说是木桩子上长了青苔,才打滑掉下来砸在车老拐身上的,你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晓得,除了当时在园木行里上过工的伙计,还有谁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哩。”
木子一顿,瞧那样是有些懊恼今早那么多嘴了,“秀娘嫂子,你太聪明了,啥都瞒不过你啊,”他抬头看了楚戈一眼,低低声的说了,“掌柜的,我、我原先,确实是在园木行里上过工。”
秀娘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啥聪明不聪明的,这都是幌子,其实刚才她是在诈木子,这车老拐出了事,镇子里的人儿七嘴八舌的,不把啥都传遍了,她早先就是觉得这木子应该是在园木行里上过工,所以才诈他的。
楚戈看了秀娘一眼,问叨木子了,“兄弟,那你在园木行干的好好的,咋会到我这……”
巧儿瞅着木子,自个儿从他身后出来,“掌、掌柜的,秀娘姐,木子是自个儿辞工的,哦,不过,不是因为木子的木工活不好,而是因为我和我婆婆……自打出了车老拐那事,我们都很担心木子,所以才让他……”
秀娘瞧着楚戈一眼,俩人笑了笑,秀娘就对巧儿和木子说了,“妹子,木子兄弟,你俩别多想,这在那上过工又不犯事儿,你俩怕啥么,我和掌柜的今儿喊木子过来,就是想问问,这园木行的掌柜,还有那大老板是谁,他们都是啥样儿的人儿罢了。”
木子和巧儿俩人瞧了一眼,虽说有些不明白掌柜的和老板娘为啥要这样问,可嘴上还是说了,“真的么,秀娘姐?”
秀娘瞧着他们俩,露出俩酒窝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这知己知彼,才能有所打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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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今儿下雨,您要是乏了就到后堂休息一会儿,等着到点儿我见您。”
一个伙计端着杯茶放到柜上,对着正在打盹的王掌柜说叨。
“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