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正中了韩氏的要害,一百多万两银子啊!说出去谁信你这银子是清白得来的?若是实话实说,传出去,李家借印子钱去投资矿山结果亏的一塌糊涂,只怕她还没愁死,老爷就会把她给掐死了。韩氏态度缓和下来,毕竟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古先生手上,怎样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才是关键。
“古先生,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实话跟你说,我家老爷为官清廉,就靠着以前置办下的几处产业还有点进项,这次投资矿山,已是用掉了所有积蓄,还大部分是是借的,古先生,我这确实是有难处,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实在是亏不起呀!”韩氏低声下气道。
古先生心里冷笑,这个婆娘刚才威胁不成现在又来装可怜了。李家的底细他是一清二楚,不需要她来说明,原本就不是她的银子,哭什么穷,装什么可怜啊!
“李夫人,不是古某不想帮您,这事实在不好办,古某估计,就算挖穿了地底,这产出还不够付人工费的。”古先生苦笑道。
韩氏面色发青,用力咬着牙死撑着,才没瘫倒,颤声道:“那可如何是好?那些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
古先生面色也不好看,叹了口气。
韩氏深吸了口气,态度坚决道:“古先生,我家的情形已经跟你直说了,我现在不要求能赚多少银子,但这本钱我必须要回来,要不然,我便是豁出脸面不要,也要与你打官司。当初你可是你说的千万般,万般好,我才信了你。”
古先生怔了怔,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笑来:“李夫人,您是想告古某欺诈?”
韩氏冷声道:“到时候一切就让官府来定夺。”
孙先生急了。想开口劝夫人,被古先生眼神止住,古先生从容道:“李夫人。做生意本就有亏有赚,您若是想做稳赚不赔的生意,这天底下怕是难找。当初古某就有言在先。这事有一定的风险,是谁说富贵险中求?入股的合约是您自己签的,手印是您自个儿按的,古某可曾胁迫了你?开矿的文书您手上也有一份,您可以拿去官府验证,是不是伪造的。古某孑然一身,无名小卒一个,怕什么呀!夫人要不要告官请自便。古某保证随传随到,孙先生知道古某何处落脚。”
姜妈妈见两人闹僵了,忙来转圜:“古先生。我家夫人也是一时情急,告官能有什么用。能让废矿变成金矿不成?大家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看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才是。”
孙先生忙打哈哈:“就是就是,办法总会有的……”
韩氏一记眼刀飞过去,办法会有的,你哄三岁小孩呢!都成废矿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姜妈妈见古先生神色缓和下来,又道:“古先生,难道一点剩余的银子都没了吗?”
古先生道:“包矿山差不多已经去了七成,还要打点关系,雇佣矿工,运送煤炭,已经所剩无几。”古先生说着掏出一本账册交给姜妈妈:“所有开支上面都有记录,李夫人一看便知。”
姜妈妈接了账册又转交给夫人,笑的十分温和:“古先生,我们李家的情形与别家不同,别人家这点银子亏了不打紧,可我们李家亏不起啊!古先生,您看,能不能剩下的银子都匀给我们李家?”
韩氏也是屏住呼吸,迫切的望着古先生,适才她已是软硬皆施,可都叫古先生驳的无话可说,人家是走江湖出身的,水里来火里去,见惯了世面,真要比谁更能豁出去,她绝对是输家,姜妈妈这番提议让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哪怕是二十万两,不,有十万两银子也是好的呀!
古先生皱起眉头,沉吟道:“这事真不好办?所有开支都有明细账目,另两家一算便知还剩多少,我如何匀给你们?”
韩氏和姜妈妈具是心一凉,充满了绝望。
但听古先生又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孙先生去送古先生,韩氏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失神的呐呐着:“完了,这回真的完了,一切都完了……”
姜妈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亏本已成定局,老本亏了便亏了,可这前前后后七十万两印子钱该怎么还?每月光利息就得四万多,还有二十万印子钱下个月就到期……库房里能卖的东西差不多都卖掉了,东直门那十八间铺面没有二少爷出面根本就卖不掉,这该如何是好?
“姜妈?我该怎么办?我就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所有的希望,我的心血全都完了……老爷若是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呀!”韩氏无助的哭道。
姜妈妈轻拍她的背,苦涩道:“夫人,先别慌,古先生不是说会想想办法吗?”
韩氏哽咽着:“他就是把剩下的都给我也是远远不够啊!”
“夫人,这事还是跟老爷商量商量吧!瞒下去不是办法呀!老爷再生气,您总归是他的结发妻子,老爷不会不管的。”姜妈妈劝道,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夫人可以控制的了,那些个放印子钱的大都背后有靠山,又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要钱不要命,官府也怕他们三分,这要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韩氏抬头,凄惶的看着姜妈:“可是……我怕呀!我不敢,老爷早就对我不耐烦,厌弃的很,巴不得我早点死了,省的碍他的眼,我要是把这事告诉老爷,他还不乘机把我给休了……”
姜妈妈抹了把老泪,真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夫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