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秋日可不是农人最欣喜的时节,悦珍家如今虽已不需要靠田地里的收成过日子,可朴实的李三智习惯了劳作,仍旧跟着家里请的短工们一块下地,要不是这三年来,李三智又陆陆续续地在青山村添了几十亩地,实在忙不过来,估计,他连短工都舍不得请。
秋阳依旧暖暖地照射在大地上,滋润着世间万物,阵阵秋风徐徐吹过,那扑面而来的阴冷,让人们在不经意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悦珍家的小院中,柿子树上已是硕果累累,布满了秋霜。
“九哥,这边,这边,这边的柿子个头大,肯定是熟了的、、、”十一郎正在树下跳脚,指挥着自家九哥帮忙摘柿子。李家这几颗柿子树品种好,是甜美多汁的甜柿,最是得爱吃甜食的十一郎的欢心。
“九哥,九哥,这里,这里,这颗树上的柿子都红了,多摘些下来,让姐做些柿子饼吃。”十郎在另一颗树下喊道,虽是三胞胎,但什么心灵相通、默契的说法在他们三个身上却是行不通的,十郎和十一郎打小就爱对着干,十郎从小聪慧,最是嘴甜会说,十一郎却是个运动神经发达的,遇事就会动拳头,用十郎的说法是“跟四哥一样,是个不会动脑子的莽夫”,至于十二郎,因为是最小的,打小身子最弱,是家中除悦珍外最受宠的,最是爱撒娇。不过三人在家虽时常有矛盾。总是吵闹不休,在外面却是一致对外的。
“哼,老十,你又要与我作对,待九哥帮我摘了这几个大柿子后,再去帮你摘那边的。”十一郎一般是不会叫十郎哥哥的,总是问家人,当初有没有把他二人的生辰搞混,其实应该是他是哥哥的。明明三胞胎中,他长得最高最壮实。
“哎呀,小十一,你应该叫我十哥的,什么老十,都把我叫老了。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哥哥呢,理应让着弟弟,就先让九哥帮你摘柿子吧。”一句话说得十郎跳脚。
十二郎却是搬了两把凳子坐在太阳底下,一张凳子上还放了悦珍给三小做的一些零嘴。十二郎眯着眼,看着两个兄长吵闹。很是惬意地喝了口奶茶后,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照悦珍看,三胞胎中最小的十二郎却是最聪慧伶俐的,两个哥哥再怎么吵闹,摘了柿子,做了柿子饼,最先吃到肚子里的却会是他。
今日是二郎、四郎、五郎、七郎一块归家的日子。二郎已中了举,柳小舅早就托人送了信过来。嘱咐二郎先不要慌忙进京赶考,先等上三年,潜心在家做学问,顺便也学些经济民生、待人接物的学问,于日后当官有益,所以二郎如今正在镇上的包子铺中学着打理生意。四郎如今也是秀才了,在县学里进学。至于五郎,一向是个聪慧的,本身的学问已足够考个秀才,可柳大舅怕太早显了才名后,五郎会因处处受人吹捧而移了性情,自恃过高于日后不利,如今五郎正在柳家跟着柳大舅做学问。柳大舅当日中举后,考进士未中,因他志不在当官,便歇了继续赶考的心思,如今正在县里最出名的清风学馆执教。七郎年纪与表哥柳皓文相当,柳大舅怕村里的夫子学问不精,耽误了自家聪明伶俐的外甥,亲自请说,接了七郎与柳皓文一块儿去清风学馆进学。
二郎几个难得能一块归家,柳氏与悦珍当然高兴,从昨日忙到现在,一直脚不点地,做了好多好吃的,等着给二郎几个好好补补。
午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悦珍家门口,李家二郎、四郎、五郎、七郎一块儿从马车上下来,有好奇的村人过来围观,四个少年都是一身书生袍,头戴方巾,俊秀不凡。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瞟上一眼后,都羞红了面。
悦珍看着面前四个品貌出众的哥哥,心中是又欣喜又遗憾的,前世的腐女们都感叹“怎么好男人不是被猪拱了就是成了同性恋呢”,这会她遗憾地想:怎么这么好的少年,偏偏是自家哥哥呢?一想到自家哥哥们可能在将来有嫂子后便不再这么疼惜自己了,悦珍便忍不住嘟起了嘴。
李家的孩子长相大多随了柳氏长得好,气质却是各有千秋,几个小的暂时看不出,但大的几个那般气质着实不像自小长在乡野中的,也难怪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个个都看得红了脸。二郎、五郎、七郎都是标准的书生模样,只二郎是个温和的,逢人就带着三分的笑意,如今又做了几个月的掌柜,待人接物更加有礼,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五郎今年十三,穿一袭天蓝色的书生袍,头上系着青色的方巾,看着一副清冷的模样,他不爱说话,惯常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家里的几个弟弟最是怕他,因他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罚起调皮捣蛋的三小来,连父母亲自求情都不给面子,只悦珍还能在他盛怒时得点颜面。七郎如今才十一岁,脸圆鼓鼓的还带着婴儿肥,看着有些稚气,他与悦珍本是双胞胎,长得很像,只那上挑的丹凤眼与悦珍清亮有神的双眼不同,笑起来来平添了几分邪魅,如今还小,倒没几人看出来。四郎是几兄弟中最高大壮实的,常年习武不辍的他,肤色不像几个兄弟那般白净,是很男人的古铜色,他长相虽与兄弟们相似,但脸上的线条却显得刚毅,整个人正气凛然,如一把还未出鞘的利剑。
柳氏这三年来日子过得顺心,悦珍私下里又偷偷地给她服用过养颜丹,如今瞧着面色红润,三十多岁的人竟像那二十出头的少妇般光彩照人。这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