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悦珍皱着眉头,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且不说如今二哥在自己的暗示下雇了李氏宗族的人做活,为自家赢得了不少族人的好评,这个时候,不少族人还指望着李家三房也请了自家的人去做工,也好让家里多得份收入,应该不会在背地里说自家的坏话,给自家添堵。就说这族中,哪家不是羡慕着冯氏的,儿子孙子都是举人了,再进一步可就是官老爷了,那冯氏没准日后还是个诰命夫人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使有村里人看不上冯氏素日里的作为,也还是在冯氏身边奉承着,就指望日后跟着喝点汤。冯氏被奉承得很美,也乐得在外人面前炫耀,而爹虽如今不再指望着母亲的温情,但生养之恩为大,对冯氏从来都是尊敬有加的,自打包子铺的生意好了,每月的养老钱主动涨到了二两银子不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衣衫、鞋子不少,还都是上好的棉布或者绸缎料子的,逢年过节的孝敬更是不会少,平日里自家买肉买鱼也都会给老宅送去,冯氏有时候要添个什么首饰只要不太过分的,爹也都会依着。因为爹有分寸,不会不顾自家家里给冯氏太多,娘都是举双手赞同的,有时候还会主动给冯氏送些好布料去。在自己的暗示下,送的东西、银子时都会特意当着村里人的面给,村里人都羡慕冯氏有这么好的儿子媳妇,有时候冯氏有些不满和羞恼,看在银子和东西的份上。也不会没眼色地当着众人的面多说,只情绪不高,久了,众人心里都明白了,也就不会多说,但李三智夫妻纯孝的名声却是深入人心了的,怎么这会不孝的名声都传到县城里去了?
“爹,先莫要急着去理四哥的事,就算那家人肯原谅四哥。四哥回到县学里却背着父母不孝的名声,这日后的前程也是难说的!还是先想想看咱家究竟是与谁结了怨的,这不孝可是大事,没准连二哥也被拖累了?”看自家爹娘还没摸清重点,悦珍提醒道。
“悦悦说得对,我真是急糊涂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谣言是从哪里来的,先正了咱家的名声再说。你这臭小子,老子今天先放过你,你这几日先老实的呆着家里,哪都不许去,若是再捅了啥篓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李三智难得发火,骂得虽狠。脚下的动作却因柳氏拦着而收住了。
四郎跪在地上也不说话,此时,他心中也有些后悔太冲动,这种情形,若是二哥在肯定能解决得很好,就是五弟遇上,也不会闹得要被开除。连累娘气得晕倒,想想便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帮不上忙不说还尽惹麻烦。四郎有些沮丧,暗地里再次发誓,日后定不能再如此冲动了,这样的誓言,他少说也发了百八十通了。
悦珍看了有些好笑,中二期的少年,有些冲动暴躁才是正常的,若都是自家二哥那样的笑面狐狸或者像五哥那样的冷面狡猾,自己大概要郁闷抓狂了,她会日日担心,时时要提醒自己:古人太可怕,穿越需慎重,进空间要小心啊!
李三智怒骂了四郎一回,小心地扶了柳氏上床,细声安慰一番,又交代悦珍好好看护后,转身出家门去找人想办法。
出了家门,李三智想了又想,决定去找一向很照顾他的二太公想办法,老人家见多识广,就算是不能帮着解决问题,起码能帮着出出主意。
二太公的小曾孙也在县学里读书,他虽年纪比四郎大不了几岁,却是与李有智同辈的,四郎被县学的夫子勒令回家的事,他刚好放假回家便告诉了曾祖二太公。
二太公正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李三智来了,他也不急,只吩咐李三智先歇歇,喝口茶水,李三智好几次想开口说话,看二太公惬意地品着茶,便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猛地灌了口茶,却被烫得够呛,龇牙咧嘴好一会,又连灌了几口冷水才觉得嘴上好些了。
“心静了吗?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同样喝不上好茶啊,这可是你叔特意买来孝敬我的雨前龙井,给你喝真是糟蹋了!多大点事,你便火急火燎地,慌得只差没嘴角燎泡了,若以后遇上更棘手的事,你怎么办?”二太公斜撇了眼李三智道。
“呵呵呵、、、小子这不是慌神了嘛,我倒是无所谓的,只家中的几个孩子乖巧伶俐,好不容易有了功名,冷不丁地我们这当父母的得了这样的污名,对他们日后的影响可大了,谁愿意嫁进个公婆不孝的人家,怕是都以为咱家的孩子也是那不贤不孝的呢,指不定连俩孩子的功名也保不住,您说这日后可咋办啊?小子这脑子不中用,一遇上事就成了浆糊,实在是想不出啥好办法,还望二太公给小子出出主意!”李三智陪着笑脸道,三十几岁的人了,此刻的样子滑稽得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抓耳捞腮的样子,让二太公好笑得直摇头。
“你小子孝不孝,咱这些老家伙眼还没瞎,心也还没盲呢!清者自清,你莫要先自乱了阵脚,就算是你真对父母不孝,这一时半会的也不会传到县里去,甚至还牵连到你家小四去!你还是先想想你最近有没得罪什么人,这生意场上有没与人结怨?是不是被人报复啊?”李三智自打条件好后,逢年过节对族中的一些长辈的孝敬就没少过,何况是对父母,是以不用调查,二太公也相信这李三智两口子是被人冤枉的,有人再找他麻烦。
“没啊,我做生意一向是与人为善的,连街上那些二流子也尽量不得罪,做生意和气生财的道理我是懂的,怎么会得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