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大哭一场心情能舒缓,没想到心情却越来越低落。
友儿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如同一个无生命的娃娃一般,任由宫女们给她梳妆打扮,因为皇上召见她。她并不觉得被召见有什么需要打扮的,她也不是皇上嫔妃,不过宫女们听见她的拒绝都面色苍白地跪下哀求,无奈,只好让她们随意弄了。
友儿十分心疼这些宫女们,如若在现代她们也是普通女孩子,定然每日逛街交男友,而在这古代,尤其是宫中只能任人鱼肉,主子心情不好便要挨打挨骂,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发现主子面色不佳立刻就跪下来求情。友儿从不为难她们,人活在这世上都难,她们难,她也难。
一声惊呼打断了友儿的思路,皱眉一看,原来是宫女们的惊呼。
“路姑娘,您真是太美了,之前您一直素衣素容不让我们打扮,今日这一上妆真是让人惊艳。”其中一个宫女惊呼,那双眼带着真诚,友儿看了一眼便知不是在做戏。而另一个宫女则是猛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路姑娘,您真是太美了,即便是在宫中也能数一数二呢。”
刚说完便被后面的沉稳的宫女敲了爆头栗,“顺儿,和你说过多少次,这里是宫中,不能胡言乱语,这要是被哪个嫔妃听到了,别说我们要重罚,连路姑娘也要受牵连。”
被称作顺儿的小宫女吐出可爱的小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路友儿几乎没变表情,如若真说变,那便是加了一些怀疑。转了身子,将视线放在铜镜中,突然睁大了双眼,这是她!?
不会,这怎么能是她?虽然容貌几乎无太大变化,但是那神态,隐隐却有路琳琅的气质,那是一种怎样的气质?高贵中带着纯净,纯净中带有一丝灵气,还有她此时那种哀婉愁苦的感觉,种种感觉融于这巴掌大的小脸上那便是——绝色倾城。
友儿深处了胳膊,看着如白玉一般白皙晶莹的皮肤,还有这细细犹如一碰即折的手臂,原来是她……瘦了。
整整四个月受到内心的谴责,郁郁寡欢,身子便是越来越瘦,之前她自己没留意,如今才留意了才发现,自己的外貌变了好多。
再次看向镜子,脸颊上那婴儿肥已经不见了,之前的大眼竟然更大更明亮,那双眼虽不如宫羽落那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过用那黑水银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一条细细小鼻端端正正在面颊中央,樱桃小口上了妆后犹如在清水中滴下一滴鲜血一般艳丽,并无明显唇线,那抹红只是集中在双唇中央,唇际则是越来越淡,最后那抹红色就如同在莹白的皮肤中融化了一般。脸上一贯有的婴儿肥已经没了,此时的脸颊就是最为美丽娇艳的瓜子脸,小小的下巴尖尖,让人看了便不由自主想触碰一样。
友儿之前留着厚重的刘海,那刘海直直的挡在眼睛上,加之之前胖嘟嘟的双颊,只能用清纯可爱来形容,而如今,宫女将她的发丝高高挽起,厚重的刘海也束了上去,留下光洁的额头。两道淡淡小眉被小心描绘,这眉这眼,友儿突然想起了书中一句话——眉如远黛目如秋水,是不是就如这般。
不得不说,友儿被自己惊艳到了,毕竟这身子不是她的身子,这脸不是她的脸。她拥有这幅身子和身份也仅仅两年多,她竟然不知道这身子原来如此美丽。
确实,路琳琅的女儿怎么会姿色平庸,之前那样也许都是因为那一点点的胖吧。
如今不知不觉瘦了下来才发现,她的脸型与鼻,与路琳琅是一样的,只不过路琳琅的眼更魅,唇更妖,而她的眼睛却又大又圆,唇也是如此,想必,她的眼和唇应该是像这身子的父亲吧。
父亲?
友儿坐下深深叹了口气,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见友儿又不自觉的发愣,那名稳重的宫女赶忙小声呼唤,“路姑娘,赵公公还在外等候,皇上召见您啊。”虽然知道打断主子是不对的,不过这路姑娘只要一陷入思考每个半天出不来,路姑娘不能得罪,外面的赵公公更不能得罪,为此只能得罪这位路姑娘,还好经过这三日的相处发现路姑娘十分平易近人。
友儿一下子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那宫女笑笑,“知道了,我这便去了。”
说完便站起身,之前惊呼友儿美貌的宫女赶忙拿来披风为友儿穿上,在将那滚着厚重毛边的蓬帽扣上,跟着友儿走出屋子向前厅走去。
顺儿凑了过来,看着路友儿远去的背影,对刚刚那名稳重的宫女小声说,“春娥姐姐,你说路姑娘这么美,皇上会不会纳她为妃啊?”
春娥也愣愣看着,不由得陶醉,“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猜的。”
顺儿一努嘴,“顺儿倒是希望路姑娘能留在宫中,这样我们便能一直伺候她了,路姑娘脾气好,对奴婢也好。”
春娥也笑着点了点头,如若路姑娘一直留在宫中,却也不错。
御书房,皇上宫羽翰坐在御书案后拿着奏折看着,只用了四分精力,其他六分死活也用不上,因为一直有事盘旋于心头,那便是怎样处理这个路友儿,这路友儿就如同一包火种,弃之不得,却又无法妥善安置,只要这位置不当,便能将她周围的干柴烧起,而结果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如若说之前他敢杀路友儿,如今却真的不敢动手,现在兰陵王宫羽落的势力已经渐渐而起,短短四个月便深受百姓爱戴,实在不敢想象这几年以后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