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苦的地方啊!
他想着那个地方,冷得让人的骨头都能结冰,吐出来的气都是冰雾,他熬着,盼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关内来……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如何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的?还不是因为心里有着这股恨?
如果不是彩羽,他怎么会家破人亡?他要报仇,要让先王那个狗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终于有一天,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回了自己的老家,从后院中取出了父亲留给他的一箱金银,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上官的祖上本也习武之人,可是自他爷爷起,觉得家中男儿多好斗,常有损伤,也应该有文官来光耀门楣才是,所以便不许自己的父亲习武,而是请来了好老师专心教导,又用银钱开路,终于让他父亲作到了尚书之位,而他也是自小便勤学苦读,十九岁便中了举,二十岁就进了仕途,一直平步青云,做到了丞相之位,上官家族也因他而显赫一时。
他没有想到,最后救了他命的,还是因为他小时候也学过了内气功,才在极寒之地活下来,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是爷爷留下来的武功秘籍让他有了翻身之日。
他找到了当年和彩羽夫人一起进京的轶江月,对,他不叫轶江月,他叫黎初!后来他改叫轶江月,意思他的生命只是那水中月,冰凉而且孤单,他就是一弯水中的孤月。
轶江月当时出城寻找彩羽,却被抓壮丁的衙役抓了起来,他一心反抗,想早点摆脱这些人继续寻找彩羽夫人,却惹恼了这些虎狼之人,把他以杀人大罪丢进了大牢,若不是正好遇到太子生辰大赦,早就死了。
上官东方混进了牢中,和轶江月呆在一起,开始了自己的复杂计划,利用轶江月的仇恨,让他成为自己的一棵棋子。
只是,他没想到,轶江月自从山寨被毁之后,已经不相信山寨之外的任何人了,他利用轶江月,轶江月何尝不是想着利用他?
直到现在,轶江月还没有实现他当初答应他的那件事!
上官东方有些头痛起来,他年纪大了,不能再等,他必须立刻得到宝藏,找到宝藏中,大家都梦寐以求的宝物,还有……可以让他长生的仙药!
“上官老儿,你少作梦了,若世间真有这仙药,山寨里的人怎么会生老病死的?”
云雪裳轻喘了一口气,不屑地说道。
“没有也不要紧,只要得了宝藏,报了仇,老夫也满足,丫头,到时候你就再到九泉之下,和你娘彩羽一起来伺侯老夫。”
正说话间,只听得黑衣头领兴奋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大人,轶江月真乃奇才,属下真是佩服!”
上官东方微微往前倾了些身体,伸手推开马车窗户,往外看去,风雨依然狂暴,他们已经到了城外的山上了,山上的大树被这狂风扯得枝叶乱舞,四处只听得辟哩叭啦的声响。上官东方低低地说道:“停下。”
“可是大人,安阳帝的追兵还在穷追不舍!”黑衣头领惊讶地回道。
“无碍,老夫自有办法。”
上官东方笃定地说道。黑衣人这才一挥手示意大家停了下来,自己翻身下马,将一把油纸大伞撑开来,扶着上官东方下了马车,看向了皇城的方向。
大地,被这暴雨淹没,远处的皇城不时有火光冲天而起,巍峨的皇宫像一头巨大的兽,俯在狂风之中,惊恐地看着皇城中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里,只见轶江月一袭青甲,策马立于城门外,闪电亮起,他回头,看向了山头的方向,慢慢地举起了剑。
内应已经打开了城门,放南金王的人进去了,不过是百数人,因为轶江月给他们服用了药物,在短时间内将他们的能量提升到了极限,这些极勇的勇士可敌数千人!
足够了,他要的,只是时间,他让轶江月搅混这一滩水,如果轶江月能夺了皇城更好,如果不能……更大的威胁在外面,沈璃尘和南金王的大军都在全速往大越国内推进。
他就是看着这些人打,然后,他就引爆他们身边最后那颗炸弹,炸得他们粉身碎骨!他抬手,缓缓地揭下了黑面纱,两只眼睛下面,那张脸,狰狞得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是先王亲手泼了焰水在他的脸上,毁了他的容颜!
“哈哈……”上官东方哑声大笑了起来,每一声,都像被锯子锯破了嗓子一般,难听极了。
“大人,走吧,追兵来了!”黑衣头领催促道。
“急什么?这是必经之道,老夫早有安排。”
上官东方不悦地说道,干脆转身看向了那上山之处,数十飞骑由远至近,眼看就要到山脚下了,黑衣头领连忙挥手,示意大家赶快上马,自己过来扶起上官东方就要往马车旁边走。
“放手。”上官东方恼怒起来,甩开了他的手,指着那山脚的方向说道:“你何时才能有轶江月半分稳重?那老夫也算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黑衣头领讪讪地收回了手,看向了那疾奔而来的右宫军们。
“轶江月,安阳煜,这两个后辈既利用了老夫给他们的一切,又拼命吸取了他们想得到的一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看在了眼里,为何不能学他们一?若老夫身边有他们这样的人,早成了大业。”上官东方还在气恼中,大声斥责。
黑衣头领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化着色彩,只唯唯地说道:“大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