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裳发誓,她只是喜欢漂亮的、贵重的马儿,因为它可以换来财宝无数!可她绝对不喜欢骑马,屁
股颠得痛极了!难为这些男人常骑在马上,莫非都是长的铁屁
股?
她咬着唇,身子微微往前倾着,不肯靠近他一分半毫。
小心思,安阳煜自然知晓,手中缰绳只抖了抖,马儿立刻就颠了一下,云雪裳自然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臭马儿,他是你爹么,这么帮他作恶?”
出了宫,云雪裳的胆子大了些,挣不开他揽着自己的手,不由得就恨恨地就骂出了声。
安阳煜的脸色黑了黑,“朕是马的爹,你便是马的娘!就让你图图嘴上的快活,呆会儿看你还怎么张牙舞爪!”
“你才是马的娘!”云雪裳气恼加交,又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形容?
“呵……”他冷笑,不再理她。
穿过长长的皇家巷道,绕过几座皇亲国戚大宅子,他带着她往西城慢悠悠地晃去。
西城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云雪裳以前也常来。她喜欢在这里淘点儿梁上君子们弄来的好宝贝,再高价卖出去,或者是看看有没有发财的门道,混得那叫风生水起,哪里像现在如此惨兮兮,任他宰割?
路一向黑黑脏脏,两边尽是低矮的土房子,不时有醉鬼扶着墙高吼着别人听不清的小曲儿摇摇晃晃地过去。
汗血宝马,你如此高贵,你爹却带你来如此地方,你为何还不流黑血?然后一蹄子摞翻了他?
云雪裳轻抚着身前马儿的鬃毛,面色忧郁。
被这铁链缚住,就是想逃,也总不能把手剁了再逃呀?
汗血宝马一没有流黑血,二不会反抗,乖乖地带着二人到了一间宅子前面,破破烂烂一堵土砖砌成的矮墙,围出了一个小院,院中一栋摇摇欲坠的土砖房。
好一个没有血性的臭马儿!你为虎作伥枉为宝马!
云雪裳目光凄凄地看向了那栋破房子。
可是,他来这里作甚?
云雪裳认得这里,这是西城有名的难缠病痨鬼的刘三的家,这斯有个特长,就是帮人讨债极厉害,你若不给钱,他便吐你一身污血,让你十天吃不下饭,因此,叫他去讨债,那是百试百成的。不过,云雪裳讨厌那无赖的行径,倒从不找他来替自己办事,要讨债,她的手段更多!
月影当空,花香隐约。
她从来不知道晚上的刘三家院中会有这般馥郁的香,那土墙下面一丛丛叫不出名的小花怒放着,花瓣上滚动着几滴露珠,折射出月儿那薄轻的光。
他翻身下了马,她也不得不爬下马儿来,他手中铁链一抖,她就不得不跟着他往院中走去。
屋里乌漆抹黑看不到一丝光,安阳煜的眉微挑了挑,便上前去伸手推开了门。手还未触到那又黑又脏的木头,只见一点星光如电般击到,安阳煜眉微皱,右手一抬,便将那抹亮光击开,沉声说道:“赴约。”
门,吱嘎一声打开。
如同有魍魉在控制一般。
云雪裳却只对着那门翻了翻白眼,刘三这厮擅用这些奇门歪术,不过用根丝呀绳呀什么的拉住了门后的栓,用来吓唬人罢了,可是这安狐狸却一脸凝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样。
只是他位高权重是天子,刘三不过是个无赖痞子加病痨鬼,他们二人见什么面?赴什么约?
屋里黑洞洞的。
那破窗上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严严地挡住了月色。刘三总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怕见光吧?
一缕月光随着二人的脚步追了进去,映在那墙边人的背影之上。清瘦,颀长,乌发披肩,腰间悬一柄宝剑,一只青竹笛。
这人慢慢地转过身来,一瞬间,云雪裳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她那杂书里写过——某大侠,脸冷凌如刀削……
面前这人,一张脸说不上有多英俊,却……却有着那书里写的气势,绝对凌厉,绝对孤傲,绝对清绝,绝对妖孽……
那人双瞳如墨,青丝荡漾,就连那衣袂被风拂动的样子,都这样的完美!
还有,习武之人,都有着一副完美的
骨架,不过普通一袭青色长衫,穿在他的身上,硬是穿出了仙风道骨般的风范!她略略往前走了一步,就感觉到这人的男性气息扑天盖地往她鼻中涌来。
如果,外面那汗血宝马,适才是和此人共骑,并且,是撒开了腿儿的跑,跑向广阔江湖,一去不复返……多美好的日子,多美好的生命!
感觉到她直接得不能再直接的目光,那人微侧过脸来,目中清辉淡淡地扫过了云雪裳,这才看向了安阳煜,低声说道:“好大的手笔,十万金只找这么个女人。”
那人手一抛,一副画像落在桌上,缓缓展开。
安狐狸是找绮梦么?拜托快点找到她,好放自己万水千山去逍遥!
她的目光舍不得从这人脸上挪开,仿佛是从她梦中走出来的人呀!不对,他又不是刘三,怎么会在刘三的屋里?难道这么多年来,刘三也是戴了个假面具过日子?可是,如此天神一般的人物,又如何装得出刘三那般龌龊的模样来?
见她直楞楞地盯着那男子,安阳煜的脸色又黑了,他手指暗用了力,她手腕上的铁链便一下子缩紧过来,她痛呼出了声,额上的冷汗都浸了出来。
云雪裳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