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东门口,堵满了人。
唐大海小心地借过,东拼西凑地总算是明白了。若是平日里可能还会停下来看上一看,这会儿唐大海怀揣着银子,这人多的地方可待不得。
“真是造孽呢,这还是一家子呢,这人都快不行了,还被抬了出来,这都一家子,还真是做的出来。”啧啧摇头。
“这有啥做不出来的,这镇上的老宅子可值一二百两,都是银子啊。有些人就不怕被戳脊梁骨的。”
“这一家子老小可哪儿有地儿去,咱这镇上又没个庙啥的,这可得到村子里找去。不过这一番折腾,怕是……”
唐大海有心可怜这家人,可是他也只是个路人。
“你们滚,滚,那房子我就算烧了也不让你们住……”很凄厉的喊声,嘶哑,带着哭腔,有绝望。
脚步顿了顿,唐大海有些动容。围观的,有些人已经在抹眼泪了。
“让让,让让,围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地给我散了,没地做就给我扫大街去,都学会聚众闹事了!”七八个衙役走了过来,驱赶着围观的人。
“大人,这都快要出人命了,你们赶紧地给瞧瞧。”热心的围观人,仗着人多,在人群中喊着,得到了阵阵附和。
一个虎背熊腰的衙役,站出来,皱着眉头,扫视着人群。在有死囚犯的时候,这曹姓衙役还充当侩子手的。平日里瞧着,也只远远地瞧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生人勿近。
扫视了一圈,这围着的人都老实了,三三两两地散了,只远远地找个地儿看着。唐大海也随着人群被挤到了角落。
“你们赶紧地找个地儿去落脚,这宅子的房契写的不是你爹的名字,还是你爷爷的,你爷爷既然让你们搬了,这没的说了。”曹衙役几句话交代了事儿。
杨二叔点头哈腰。只是那曹衙役不为所动,只冷冷地一眼飘过去,杨二叔有些不自在。只催促着杨家大方赶紧的离了这地儿,免得遭了他的眼。
“二叔,我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一家子等着!”杨家大房长子恨恨地看了看二房的人。最后落在他爷爷身上。
“怎么说话的,你爹这都已经这样了,我这做爹的比你还心痛。这已经没办法了,也不能让你爹弄脏了祖宅,沾了晦气。”杨老头越说越觉得自个儿有理。意识流的?
“你这祖宅死的人还少?你以后老了,小心二叔将你赶出来!”稍小的点的不敢不顾地喊着。唐大海仔细瞧。但是能发现,这就是听雨阁里的小南。
杨老头看了看杨二叔。嘴里不说,心里倒是也担心着的。杨老头只是觉得有把握,房契在自个儿手里,这二儿子还得看自个儿眼色。这般一想,倒是也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唐大海越看越熟悉,只是听雨阁里的小南懂事温顺的。难怪,想了很久才记起。只是觉得熟悉。
青石板上躺着一男子,双手无力地垂来。瞧着应该是晕过去了。唐大海隔着布,摸着银子。有些犹豫。
“小东,小南,扶我起来,咱们走吧,别再惹人嫌了。”挣扎着起来,只是一动气,又是一口鲜血,吐在脚下,有些吓人。
杨老头带着杨家人跟曹衙役打了声招呼,就都撤了,生怕赖上他们。
曹衙役皱着眉,蹲下身子,塞给了小东一两银子。“去找个大夫瞧瞧,就算去了也不安心。”曹衙役带了头,其他的衙役多多少少都给了点铜板。
住在镇上的,大多日子还过得去,拿出个两个铜板还是没什么负担的。就这么拼拼凑凑的,也有小十两。
小南一家子跪在那儿直磕头,一下一下地,磕到人的心里。
“咱先去找个大夫瞧瞧吧。”唐大海上前,架起杨大。
老大夫搭着脉,“这早来也不至于拖成这样,以前的药方断不可吃了。这一个镇上住着的,还会信个游医的,无知!”
药童抓了药,交代清楚,就不留人了。“大夫,我爹咋样?”
“这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再晚个几日可就难说了。这药钱先付个十两。无知,寒症都能拖成这样!”最后一句话只是摇头轻声道,也不想打击这一家子了。
唐大海将摸索出怀里的五两银子,给了小南,让他先付了药钱。
“哎哟喂,只是寒症呢,咋就又是吐血,又是要赶出祖宅的。”
“不会是这杨二叔故意找人使得坏吧,这游医也不至于连个寒症也医不好啊。”
“嘿,你还别说,这还真是有可能的,否则这兄弟爹娘的,咋就不出点儿银子给请个大夫瞧瞧,不管不顾地给扔在马路上。”
群众的想象力是丰富的,真相就这么被传播出去了。
“小南,你们可有地儿去?我送你们一程。”唐大海问着,这太阳都快下山了,这要是再被冷风吹吹,怕是坏得更快。
小南看了看小东,有看了看娘,摇摇头。“要是有地儿去,也不至于借不到银子给爹看病了……”有些低落,他也听见了外面人的议论,也不知是否是杨二叔使得坏。看了娘,只见她低着头。
“我们这只是药房,不是善堂,不收留人的,赶紧走,别挡着地儿。”药童上前赶人,虽说无礼,但也确实是这么个礼。
出了药房,唐大海架着姚大,看着人来人往,不时地有人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唉哟,照华,咋就弄到这副模样,大哥来晚了。”小南她娘猛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的来人,有些哀求。
“舅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