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续的一声沉吼之后,世界仿佛安静了,没了奔窜于山石之间的碰撞声,也没了凌‘乱’的碎石滚落声,只剩自己的呼吸喘气。。

短暂的怔愣后,我开始前行,侧转了耳凝神细听前方动静,隐约看到黑暗中有暗影,从身形辨别应该是陆续。没有犹豫上到跟前,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暗松了口气。

看不见他神‘色’,也能从他呼吸急促感应到情绪不稳定,凝目向四下看了看。人不再行进而静止下来,若隔得远的话,我不可能听得见对方呼吸的,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人在哪个方位。

忽然想到自己是有照明工具,拉开外套拉链,从内兜里掏出那两颗绿光球珠。幽光虽暗,但足以能照身周范围,先前我就有发现到了,这两颗球珠越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会变得越来越亮,就好像把空间内的黑给一点点吞灭一般。

在幽光逐层亮起时,隐约看到前方隔了两座竖石的位置,有个人背对着这边。

没忘记刚才陆续那声吼里的称呼,“晚晚”两字于别人而言可能不熟悉,但于我却特殊,因为我与陆续最初的最初,算作是‘交’集的就是他在短信里回过来一句:晚晚,以后不要再发短信了,好吗?就是这么一句带着些恳求语气的话,打破了我与他为期两年每月底发祝福短信给他,然后他回“好”字的这个常规。

晚晚,向晚......这是我脑中对这称呼的注释。不知道陆续这边是如何定义的,所以我还是开口询问:“她是谁?”陆续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不眨地死死盯着那背影,我又问:“向晚不是死了吗?”临死前我还见过一面,甚至她死后还是我给安葬的,墓地是她事先买好的,在临死之前将嘱托都写在了纸上,据我当时观察,认为那是她很早就写下的,因为最后那弥留一刻,她根本就聊无生气。

起死回生?不可能。亲眼看着人送进火葬场,然后再拿了骨灰和照片到墓地,一个埋在地下,一个贴在墓碑上,这些事都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做那份特殊工作之后,唯一一次心生怜悯与伤感。

所以,不是起死回生,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陆续认错了人喊错了名字;二是叫晚晚的不止向晚一个。想到这处,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够理智分析各种可能,没有因为一声“晚晚”而‘乱’了阵脚。看来跟着他久了,遇事处变不惊也学来了不少。

但我没想到的是,分析的两种可能都是错误的,存在第三种可能,也是真正的答案。

沉默良久之后,只听陆续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晚晚,你都不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吗?”

足足隔了一分多钟,前方黑影处传来粗嘎的嗓音:“阿续,别来无恙。”

他们果然认识,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虽然难听,但还能辨别出是‘女’的。陆续这边一动,那边就低斥出声了:“你别过来!”陆续顿住,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反问回了一句,转而用无比愤慨的语调质问:“你还来问我为什么?韩建成与何建国这两个害死你父亲的凶手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报仇?”

陆续默了两秒,幽声问:“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虽是疑问句,但我听来却觉他已肯定。那‘女’人不理他,仰头笑了声,带着凄凉意味,“你不报仇是怕手上沾血腥吧,我不怕,这仇我替你报了。”

我心中一震,直觉脱口而问:“你做了什么?”那边并没回应我,但觉手被什么触碰了下,低头就发现陆续手中拿了一把弓弩,恍然想起刚才他冲过去跳起时抓住什么,难道就是这把弓弩?只需联系底下人仰马翻惊叫连连的情景,立即就能分析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陆续在问:“他们死了吗?”‘女’人答:“何建国命大,有儿子挡了一箭,但是韩建成这个罪魁祸首,一箭命中心脏,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可是......”陆续向前迈了一步,情绪似有不稳,“这样之后你会被牵连,梁哥是警察,他会......”

“梁哥?”‘女’人怒然截断他的话,“他是何建国的儿子,骗取你信任接近你,这样你还喊他梁哥?陆续,你是不是脑‘门’被夹了,敌友不分不说,现在连仇人都姑息,枉我费尽心血为你筹谋一切。警察又怎样?你怕他亲眼看到我杀韩建成,又蓄意谋杀他父亲然后抓我吗?哼,那他也得有命出去才行。”最后这句话,说得异常冷冽。

“你是说......布这个局都是为了我?”陆续怔忡着问。

“不为你为谁?谁是陆风的儿子?”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是韩建成陷害老头子入狱的?我早知道......”陆续‘欲’言又止。但‘女’人却咄咄‘逼’人:“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去接近韩冬灵?觉得她是无辜的?呵,她是韩建成的‘女’儿,谁无辜也轮不到她。阿续,你太‘妇’人之仁了。”

我就靠站在陆续身旁,身体微微抵触,所以能感觉他这刻甚至有些轻颤,情绪是有多‘激’动才导致他如此,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一下就被他紧紧拽住,用力捏在掌心。回握回去,如果这些内在隐藏的秘密是他必然得经历而获知的,我无法‘插’话进去说什么,但起码以这种方式给以他力量。

他向我轻瞥了一眼,沉冷的眸中浮现暖意。

“许玖是吧。”突然一道声线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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