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匆匆赶到前厅,前厅的宾客已被刘家人有条不紊的送走了,刘老将军也平安无事,只是很是恼怒,勒令一定要抓活的。
刘沛阳已经带人追了出去,沈宴也匆匆离去,陆容城却还在。
瞧见九微走来,起身吩咐人先将九微送回去。
“不必了。”九微上前拉着崔子安,轻声道:“你留下照顾老将军,哄着点老人家,我先回府。”
崔子安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些。”
九微恩了一声,向老将军告辞,又到陆容城跟前,道:“不敢劳舅舅。”福礼,带着小丫鬟转身便走。
陆容城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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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街道人并不多,九微坐在马车中,听着路过的行人议论纷纷,八耳巷失火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禁军守着了。
她在半路停车下来,嘱咐车夫和小丫鬟照常回府,她偷偷转进了一条小巷里。
世子府如今换的全是她的心腹,她并不担心国舅突袭,只担心八耳巷那边,万不可出错啊……
扶南在小巷口接应她,一面引着她往一座小宅走,一面道:“姑娘放心,一切顺利,扰乱将军府的那两人已经将人引到宅子外了,两人已经趁乱混在了守卫里,余下的六人也随时准备趁乱冲进去。”
九微跟着他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小宅,踏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到窗下推开窗便瞧见窗外浓烟滚滚升腾,透过浓烟刚好看到另一座小宅。
沈宴关押秀娘的那座小宅。
如今宅子门前刘沛阳带领着禁军正围堵着,沈宴的人将他们拦在了门外,沈宴正在与刘沛阳说着什么。
“火呢?”九微问。
“姑娘放心好了,火只点了东边厢房,只是烟大,火势并不大,一时半会儿烧不到秀娘那里,她们很安全。”
九微点头,眯眼注视着那箭拨弩张的两队人马。
刘沛阳来的快,沈宴根本来不及将秀娘转移出去,沈宴的人如今几乎全在门前拦着,只有几个人在院子里来来往往的灭火。
刘老将军与国舅算是交好,对沈宴一直是不冷不热,他的儿子刘沛阳显然是不买沈宴的账,握剑横眉冷对道:“人是我看着进去的,相国大人如今拦着不让我进去收,故意的拖延时间,我不得不怀疑那人和您有什么关系?”
沈宴并不动气,好声好气道:“并非沈某要拦着,只是这宅中安置的是友人的内眷,头领这样兵戎相见的冲进去恐有不好,不如头领稍等片刻,等沈某将火扑灭,将内眷安置好,头领再进去搜个彻彻底底可好?”
“等你将火扑灭恐怕该逃的早逃了。”刘沛阳动了动握剑的手指。
“头领……”沈宴刚想开口背后忽有人喝了一声。
“大人讲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耳边风声一紧,他连阻止都来不及便见一把剑跃过他直刺向刘沛阳。
顿时兵器相交之声乍起,他那句住手生生的淹没在刘沛阳的声音下。
“杀进去!敢阻拦着格杀勿论!”
浓烟乱人视线,一阵的哄乱,两队人马兵戎相见的打在一起,沈宴在那暴乱中被南楚护进了院子,冷呵道:“谁先动的手?!”
南楚一时也看不清那群厮杀的人。
九微临床而立,看着沈宴风云变色的表情,他再有手段再有心计也奈何不了刘沛阳这种血性男儿,他是禁军头领,身有皇令在身,这京都之中他只听命于皇位之上那个人,反抗他如同反抗皇权。
这厮杀起的迅猛,几乎在眨眼之间,九微看着刘沛阳带人杀进院子,吩咐道:“点灯。”
南楚应是,在屋内点起了一盏风灯,放在窗下。
那躲在暗处的六名将士便趁着浓烟厮杀冲进了院子,直冲向关押秀娘的卧房。
沈宴只觉得有人影在浓烟里掠过身侧,当听到房门被踹开的声音时,心头一跳,暗叫不好,喝道:“南楚!”
南楚已然心领神会的追了过去。
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喊了一声,“大人……”
手边的风灯忽然一晃的灭了,九微莫名的心头一空,手心攥住窗棂,紧紧的盯着那间房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还没出来?
九微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数着时间,太久了太久了……不过是心跳几次却让她觉得久,怎么会还没出来?
房中忽然有灯火一亮,一声哨响清脆的划出。
她心里一沉,失败了?这是行动失败的哨声……怎么会失败?每一步都没有错,都顺利,人已经进到了屋子里……怎么失败了?
她听到心跳声空了两下,扶南在身后喊她,“姑娘?”她猛地回过神来,抬袖将风灯扫下楼,一点灯火似流星,当啷的坠下摔碎。
那小宅中的将士便喝道:“撤退!”
几个黑色身影在浓烟中闪身略出小宅,那冲进屋子里去的却没有出来。
在她又听到心跳几跳之后,那扇房门里的那个将士抱着一个人冲了出来,南楚似乎迟疑的没有拦他。
他就站在院子里。
浓烟薄薄散开,九微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是秀娘,如同死了一般的秀娘,秀娘的怀里紧紧搂着阿九。
他似乎朝九微望了一眼,但她没看见,她只死勾勾的盯着他怀里的秀娘,猛地转身下楼。
“姑娘去不得!”扶南伸手抓住她的衣袖,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