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月姐正在屋里看着坛口的账本,她打算帮着大伯娘把手头上的一点事情整理好后,便找个时间去临清一趟,对于月娥那边,她实在放心不下,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实地的跑跑。
“媳妇儿,赶紧着收拾东西,过两天随我上任了。”就在这时,郑典一脸兴奋的回来了。
“上任,去哪里?”李月姐连忙迎了出来,一脸好奇的问。
“去临清,我讨了个临清知州的差事。”郑典拉着李月姐的手道,还眨了眨眼,一幅你懂得的样子。
李月姐一阵无语,知州,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儿,怎么到这小子的嘴里,倒好似不值钱似的,不过,临清哪来的知州,而且那里的县正堂去年才上的任吧?好象没缺啊?她记得当初查周东礼的事情还让墨易查过临清衙门那边的事情。
这会儿李月姐挽着郑典进屋问道:“临清哪里来的知州?”
不过,她心里明白,郑典之所以讨个临清的差事,显然是知道她担心,那心里便暖暖的,这小子表面大大咧咧的,实则有一副细腻的心肠。
“临清钞关是朝廷重中之重,再又鉴于乱民之事,朝廷怕影响钞关事务,为了便于直管,朝廷已将临清由县提升为直隶州,原县衙直接改为州衙,原来的县太爷也直接提为知州,可没想乐极生悲,那县太爷已经六十多岁了,一辈子就在七品县令的圈子里转悠,随着年龄大了,原来的雄心万丈也没有了,本来打算这一任下来就告老的,没成想,这县突然提为直隶州。他由七品县令直升为五品知州,这是天下掉陷饼了,这可是高兴的事情,可前段时间。临清发生民乱,这县令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朝廷拿他开刀,结果。这一悲一喜的,再加上他年岁大了,承受不住,中风了。这官儿自然做不了了,只得告老回家养病,最后这好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郑典笑嘻嘻的道。
随后却又抚了抚李月姐鬓边的头发道:“你别再担心月娥了。咱们去找她。”
“嗯。”李月姐舒心的笑着。随后地是急忙忙的道:“哪天走?我马上整理东西。”
“后天。”郑典道。
于是夫妻俩就忙活开了。这要去临清,李月姐自然要先去阿爷阿奶二叔还有墨易那边道别,而郑典这边要忙活的事情更多,去临清是上任,身边总得带两个得力的人,亲戚这边能照应的也要照应一下。
于是郑典的长随除了四喜又添了两人,二伯家的郑铁水。今年十四岁的小子了,正好跟去跑跑腿,长长见识,再就是李月姐舅舅的小子桂生,十六岁了,也跟着跑跑。
第二天傍晚,李月姐从李家回来,又看到原来通州县衙的师爷一脸乐颠颠的离开。
“何师爷来干什么?”进得屋里,李月姐看着郑典问道。
“到我这里讨差事。”郑典笑着道。
“讨差事?怎么他不在通州县衙里当师爷了?”李月姐好奇的问。
“他倒是想啊,可新任县令不要他,自个儿带了一般子人来的,先前也只有我这等无根无底的人,手头上实在无可用之人,要不然谁会用前任留下来的师爷啊,不过,何师爷跟了我这段时间,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该作的事情倒也能办妥当,我正好用惯了,到了临清那边,师爷也是少不掉的,我便让他跟我一起去临清上任。”郑典道。
这样子,他的草台帮子也搭起来了。
而李月姐身边自有王四娘同青蝉一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灰蒙蒙的,两辆马车带着箱笼,李月姐和郑典带着一帮子人就出发了,到得码头,就坐着漕船先直奔山东布政司,临清原是山东布政司下东昌府的一个县,如今升成了直隶州,就直属于山东布政司了,郑典带着李月姐等人先到了山东布政司属报备,然后直奔临清。
两岸青山,碧水悠悠,不日一行人就到了临清。
在临清码头一下了船,迎面便是一阵吆喝声,随后便有一帮子挑夫冲到众人跟前,来招揽生意。
对于这种情形,李月姐直觉得熟悉万分,当初在柳洼时,麦场的西埠码头也是这般,而揽客的挑夫还大多都是郑家门下。因此瞧着这一切,竟觉得可亲的很。
铁水虽然岁数小,但郑家原来就做过挑夫的行当,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处理起来驾车就熟,先去叫了两辆马车,然后又叫了两个挑夫,把东西搬上马车,一行人就直奔原临清县衙,如今的知州衙门。
四喜便先头去衙州衙报信。
桂生和铁水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两人一路来都新鲜的很,见到四喜去报信,铁水这小子便好奇的问:“六哥,就这么直奔州衙啊,怎么不来个微服私访啊,戏台上都这么唱的。”
一边的桂生也连连点头。
这两小子显然是个戏迷。
“两个臭小子,要学的多着呢,自己琢磨。”郑典老气横秋的敲了两人一记。
倒是同行的师爷摸着胡子解释道:“戏台上唱的东西做不得真的,这到一地就要遵守一地的风俗和习惯,还有衙门里,大家都是要共事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冤案,否则搞什么微服私访啊,那不是得罪人吗?以后大家面皮上就不好过了。”
“哦,原来是这样。”铁水和桂生两个一幅受教了的样子。
何师爷更是摇头晃脑的道:“孺子可教。”
李月姐在边上听了抿着嘴直乐呵,这会儿她心里也是激动的,一手还摸着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