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笑道:“我也没想到霜姐儿这般好动,这天气也不热,我都没出汗,她倒是湿了一身。”
“让浣紫和琉璃给霜姐儿好好擦擦,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季重莲将霜姐儿递给了浣紫,霜姐儿却还是想要赖上裴衍,只对他伸手,奶声奶气地唤道:“要爹,要爹!”
“霜姐儿乖,爹爹和你娘谈些正事,待会你梳洗好了爹爹再和你玩!”
裴衍捏了捏霜姐儿的小脸,又与她亲香了一阵,这才让浣紫抱了霜姐儿下去,转身便坐在了炕头上。
裴衍随手翻了翻炕桌上的帐本,“今儿个和你大姐怎么谈那么久?”
季重莲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个月咱们准备一起回丹阳,也把大伯父的棺椁送回去好生安葬了。”
皇上让裴衍在家自省,他也不好随着一起回丹阳,做得太明显了皇上脸上也不好看,还惹得别人说三道四,所以最近这段日子尽量低调得好。
“瞧把你累得,若是忙不过来尽管告诉我,我自问还是能帮把手的,姐姐如今也在这里,若是遇到难事也可以和她商量。”
裴衍抚了抚季重莲的脸蛋,将她额头一缕垂落的乌发挽在了耳后。
季重莲笑了笑,“就是在屋里头见见大姐姐,我也没刻意打扮,就让琉璃挽了个垂髻,不觉竟是有些散了。”
说着季重莲便趿鞋下榻,往内室的梳妆镜前一坐,裴衍也跟着走了过来,帮着她打散了发髻,拿着一把檀木梳一梳到底,笑道:“你这把头发就是顺滑,中间都不打结的。”
季重莲在铜镜里对着裴衍飞了个眼风,“你这到底是嫉妒啊还是羡慕?!”
裴衍乐呵呵呵地笑道:“我有什么好嫉妒羡慕的,你再好,那还不是我的人,别人只有羡慕的我份!”
季重莲眼波一横,妩媚丛生,看得裴衍一阵心荡,那大手隔着衣服熨烫着她的腰身,有一种火热的感觉渐渐在心里撩动了起来。
外间瑛虹隔着帘子禀报了一声,“夫人,林嫂子婆媳求见!”
若是裴衍回了屋后,季重莲一般是不喜丫环们近身侍候的,要进内室必须在外通禀,就是怕小夫妻之间有些什么暧昧出挑的举动被别人看了去反倒不好。
“好,你让她们先在西暖阁里等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季重莲向外应了一声,一手拍掉了裴衍袭胸的爪子,嗔他一眼道:“夜里有的是时间,你眼下急什么?!”
裴衍感叹了一声,犹自不甘地收回了手,抱壁倚在了一旁的雕花隔扇旁,看着季重莲梳妆打扮,不由问道:“今儿个是不是就要处置林家的人了?”
季重莲手上一顿,还是点了点头,“这事情搁得有些久了,早点处置了我也能安心地回丹阳。”
自从裴衍安排了人手不动声色地打探林家人后,这两个月是收获颇丰,林嫂子他们主持着两个店铺的买卖,平日里待人接物穿得光鲜体面些也无可厚非,季重莲就不追究林嫂子为什么在她面前装得像个破落户了。
可另一件事情才是真正地戳心,也不知道林家昧下了多少银子,在东城里有一处三进的宅院却是林家这两三年里才置下的,市价至少在两千两银子。
而季重莲给林家人的年俸是一间铺子一年一百两银子,两间铺子至多是两百两银子,这该怎么解释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林家人就能在东城买下一处三进的宅院,难道他们是不吃不喝,还是发了一笔横财?
不过林家人也算是谨慎,那处三进的宅子他们并没有住进去,而是租给了别人,若不是裴衍的人亲眼看着林嫂子去收的租,也无法确认这个事实。
事后裴衍还特地去衙门里核实,发现那宅子户主的名字写的正是林森。
季重莲原本是想等着回到上京城后便将林嫂子一家放了籍,眼下看看还是要暂时握在手中,不然如何拿捏得住他们?
裴衍先去陪霜姐儿了,季重莲换了一身石青色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又唤了琉璃进来给她梳了个利落的飞燕髻,斜插了两只绞丝珐琅的双股金钗,这才扶着琉璃的手,仪态端庄地转出了内室。
林桃正与林嫂子亲热地说着话,碧元笑着站在一旁,见着季重莲出了内室,纷纷矮身行了一礼。
季重莲坐定了才对林嫂子她们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都起吧!”
林桃还是一脸的笑容,采秋如今怀有身孕休息的时间比较多,而她已经生过了孩子,没事时便回苑子里当差了,而季重莲本也宽厚,允许她隔两个时辰便回去奶奶孩子,这样两边都不误。
林嫂子却觉出有些不对,暗暗地看了季重莲一眼,心中有些忐忑,赶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帐本,又对碧元使了个眼色,两婆媳一起上前了一步。
林嫂子福身道:“夫人,奴婢要向您告个罪,今年事忙年前就来不及交帐,如今帐目好不容易理清楚了,去年的银子奴婢也给您带来了,还请夫人看在奴婢一家子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就原谅这一回迟滞的过失。”
林嫂子送着话时,碧元已是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巾子包着的物什,打开一看正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林嫂子将帐本送了过去,碧元笑着将银票搁在了炕几上,“这里有两千四百两,娘说算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