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难以自圆其说,老王妃沮丧不已:“罢了罢了,我知道我又犯了糊涂,上元且当我今日没来,这话就忘了吧。”
落荒而逃。
大长公主过了许久,缓过神来,竟不知该怒该笑了。
又说旖景,一直在外头徘徊,当见老王妃出来,面色上似乎没有怒意,只有更多的过意不去,才微吁了口气。
老王妃不像镇国将军夫妇,自己大可不必照顾他们的情绪。
老王妃是虞沨的祖母,虽糊涂了些,依然是他爱重的血亲,便因这一点,也不能与她僵持争执。
而小谢氏一番挑唆,当然不是真想达到让谢三娘为世子妾室这么“荒谬”的目的,无非是要让两家生隙罢了。
今日假若祖母一时没忍住,冲老王妃发了火,老王妃一回王府,又因小谢氏挑唆,未免会对自家介怀。
旖景恭恭敬敬地将老王妃送出二门,自是不提刚才话题。
但又被老王妃轰了一道“响雷”。
“景丫头,刚才的话是我没考虑周道,你别上心,但还有一事,原本我今日出门儿,是要去一趟江家的,因你之故,沨儿与阿薇闹了矛盾,阿薇便回了江家,我一琢磨,这事若是一经传扬,旁人也会议论你多妒,江家到底于沨儿有救命之恩……这圣上才一赐婚,阿薇就被赶出王府,岂非有忘恩负义之嫌?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接阿薇回王府,必不让这些闲言碎语滋生。”
匆匆上了车,轧轧出了甬道。
旖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因她之故,阿薇被赶出王府?
看来小谢氏这段时间没少兴风作浪。
转身,旖景尚且不放心大长公主那头,当到远瑛堂,才知老王妃前脚才走,祖母便去了马场,旖景赶到,便瞧见了那几靶“刺猬”,旖景拍掌叫好,一脸谄媚地直喊祖母威武。
大长公主落鞍,神色依然不豫,旖景跟只哈巴狗似的,脚跟脚好一阵讨好奉迎,才驱散了祖母满脸阴霾,弯着手指往她头上不轻不重地一敲:“人还没过门呢,就这般维护?”终是重重一叹,半搂了旖景去一旁花榭里,抬手顺了顺孙女儿的发鬓,仍是满面担忧:“沨儿是个好孩子,可楚王府里的人事却极为复杂,你也知道有人心怀叵测,老王妃又是这般糊涂,祖母是真不放心。”
旖景连忙肃颜:“祖母也知道,老王妃心软,虽易受人挑唆,可心却始终硬不起来,再者,孙女儿嘴巧,难道在讨巧卖乖上,还能输给旁人不成?老王妃再怎么说,也的,定会爱屋及乌,孙女儿到底占着便宜,今日孙女儿可不一眼识穿了旁人的阴谋,祖母放心,将来也必不会吃亏。”
大长公主这才说起了老王妃的“失言”,叮嘱旖景,假若将来,小谢氏再拿谢三娘的事儿说嘴,她心里可得有个成算,别让人算计了。
旖景失笑:“祖母放心吧,这事我早知道了。”
大长公主:……
“安瑾无意间说起的,眼下镇国将军可将她当作掌上明珠,孙女儿将来,定会与安瑾好好相处。”
大长公主怔了半响,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略微安心,不过一旦受了委屈,可别忍着,任何时候都别忘记了,你有家人为靠,只要站得住理儿,咱们苏家的闺女儿,可不能由着旁人欺负。”
馔罚桃李正浓,暖阳弥漫,东风轻柔。
旖景抬眸,见祖母眼角泛润,心中也是一阵潮软,便没了话,只将额头抵在祖母肩头,双手也环绕上去,想到她这一嫁,家里却还有一个善恶不明的继母,府外蹲着满腹阴诡的宋嬷嬷,便是将来察明真相,祖父曾与婉丝的一段过往,对祖母而言,未知又是怎样的辛酸,宋辐倘若真是祖父血脉……
一些事情,不得不未雨筹谋,否则,怎能安心?
深思熟虑之后,旖景先与苏直一谈,便将试探黄氏之事细细说了一回:“阿翁,崔姨娘的话我虽不尽信,可这回关于冬雨陪嫁,继母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与宋嬷嬷有所勾联,我心里甚觉不安,今日想与阿翁商议,关于这一件事,应当先与长兄交待一声儿,也好让他心里有个防范。”
苏直神情沉肃:“五娘是怀疑,国公夫人意在爵位?”
旖景微微一默:“总不会是为了宋辐,国公府里多个庶子,于继母没有半分好处,我只希望是我多想,但只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直深思,也觉得旖景所言不无道理,他到底是个下人,就算诸多防备,也保不住有个疏忽,万一遗祸,将来可没脸去见老国公,五娘虽然聪慧,转眼却要成别家的人,世子将来必会袭爵,眼下又已经入仕娶妻,有的事情,也该让他有个成算。
这事牵涉黄氏,无凭无据之下,卫国公那边还是暂且隐瞒的好,免得结果是捕风捉影,反倒让主子夫妻失和,世子眼看是个稳重的,行事自有章法,仅只是怀疑,也不会不敬继母。
于是这日,旖景与苏直商议一定,便去松涛园找了苏荇细谈。
苏荇听了事情始末,尽管甚是震惊,却也没有排斥否定,细细问了一番枝微末节,到底还是安慰旖景:“五妹安心,这事我既然知晓,必会诸多留意,事非没有察明,也不会冒失张扬,家里有